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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昭寧擰著眉,心情沉重:「那些東西一直在那兒,爹怎麼不直接跑出來,那個時候還顧及這些做什麼。」
劉武搖頭,看了眼魏玉:「她爹可寶貝這些東西了,當時他想的肯定是懷中的那些書本,哪裡可能是自己的性命,阿玉,不是我說什麼,你爹真的很愛你,要不是你當初鬆口說同意跟我成親,我倆成不成都還不一定呢。」
她又轉身去尋了王氏拼命保護的書本,魏玉顫著手接過。
書面上有幾滴凝固的血跡,每一本都整理得十分規整,連灰塵都看不見。
「我老早就讓他把這些東西搬過來,但他說你不會同意的,就讓這些呆在你的房中,若是你將來想起了還會回來看看,若是拿到我這兒,那你估計打死都不會回來的。」
蘇昭寧在一旁聽得心痛感動,默默地擦淚。
魏玉捏著曾經用過的書本,輕撫著血跡。
其實她早在過年時就已經接受她與父親的誤會,只不過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父親,心裡的那點所謂的自尊讓她沒法一時半會低頭,兩人的感情因為誤會有了隔閡,也因為多年未曾有過親情而讓她感到無措生疏。
她已經對親情感知十分遲鈍。
時隔幾十年,首次直面父親這麼赤熱熨燙的愛意,她從茫然到接受,再到現在的痛楚。
是的,她一直覺得自己無牽無掛,無人惦記,但實際上只是自己以為的罷了,她遲鈍地感受到來自父親的愛,她痛苦地哭了出來。
魏玉捂著嘴,哭得悲痛欲絕,肝腸寸斷。
蘇昭寧抱著她,這是他頭一次看見阿玉這般傷心,仿佛是要將多年的淚水流干。
劉武欣慰地笑了,這次王氏受的傷也值了。
原本魏玉想要守在父親身邊,但劉武怕她不了解王氏的習性,一時適應不過來,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
「你的心意領了,等你爹明日起來你再與他好好談談,你來了他肯定高興慘了,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最後蘇昭寧與魏玉睡在了隔壁。
一大早,蘇昭寧便鑽進廚房做了早飯,魏玉則去趕了早市買了些補身子的食材。
王氏一睜眼就看到女兒坐在床邊,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睡迷糊了還在做夢,輕聲道:「阿玉回來看爹啦,你在城中好好進學,爹好好的,別擔心。」
魏玉鼻子發酸,一把握住王氏未受傷的手,道:「爹,是我,阿玉回來了。」
王氏登時睜大了眼,忍著痛偏頭確認,激動道:「你不該上學麼,回來做甚?爹沒事了,你快快回去,別耽擱學業。」
魏玉起身制止他亂動,查看了一番傷勢,淚滿盈眶,悲傷道:「爹,以往都是阿玉不懂事,是我錯了,讓我來照顧你行麼,你別讓我走,我就想跟你待在一塊兒,咱們還跟從前一樣,您坐在我旁邊擇菜縫補,我坐在石凳上溫書,我不想走,我不想你走......」
魏玉沉浸在自責的情緒中,她想到上輩子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或許、或許父親去世就跟此次受傷沒調養好身子有關。
王氏是個感性的人,他跟著啜泣起來,又牽動了傷口。
魏玉察覺到後立馬擦了擦淚,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著情緒:「我不哭了,爹你也別哭,你快快好起來,你還得看著阿玉高中狀元呢,我還要帶你去京城,咱們以後不分離了好麼?」
王氏眼眶盛著淚,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輕輕點頭:「好,爹好好的,爹不僅要看阿玉高中,還要看阿玉的孩兒,我還要當爺爺呢。」
蘇昭寧在門口擦乾淚,端著早飯適時進來。
「一大早的怎麼還在哭呢,快來吃早飯了,這可是我起了個大早做的,爹你一定得給面子啊。」
這頓飯是王氏自受傷來吃得最舒心的一頓,他喝下藥後又沉沉睡去。
得到劉武中午趕回家時,桌上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桌菜。
她笑道:「我也跟著你們爹有口福了。」
魏玉放下筷子,誠懇道:「劉姨,我們想等父親病情好轉些後將他接到成州。」
劉武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爽快點頭:「行啊,成州好大夫多,你爹身子也能調養好,何苦跟著我這個衙門捕快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況且我忙得腳不沾地,也沒空照顧他。」
她笑得有些勉強,說完後便沉默吃飯。
蘇昭寧拍了拍魏玉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大喘氣。
魏玉淡笑道:「不知劉姨你可否願意與我爹同去成州。」
劉武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為難道:「我,我也去?但縣衙這邊我實在沒臉再去告假了。」
「若是您願意,憑您的身手,可到隆盛鏢局當個鏢師,至於月錢,那肯定比捕快高。」
蘇昭寧又補充道:「要是您不願當鏢師,我讓大姨隨便給你安排個府衙的職位,去府衙當捕快也行啊。」
劉武被幸福砸暈了腦袋,她暈乎乎道:「我真能去鏢局當鏢師?」
她老早就聽聞隆盛鏢局的名號,縣衙里的捕頭都想進去,但苦於門路。
魏玉頷首:「自然是可以,不過您進去還是得從基礎的學起,平日里得多加練習身手,若是您不當鏢師也可以,鏢局裡還有其他不出外的職位可供選擇,雜役或是趟子手,您要是接受的話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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