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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笑得憨厚,她感激道:「俺身體壯不打緊,這是俺們過的最踏實的年了,多虧了魏姑娘與蘇公子,謝謝。」
說完她鞠了個躬,身後的幾位鏢師也跟著鞠躬。
蘇昭寧在院子裡轉了圈,沒看到魏玉的人影。
他走過連廊在轉角差點與人迎面撞上,是位年輕鏢師,看樣子應是剛出鏢回來,滿頭大汗。
看到蘇昭寧後,身形一頓,眼瞳里的震驚都來不及掩藏。
蘇昭寧友好地側身讓她先過,那鏢師欲言又止,三步兩回頭地看了他好幾眼。
魏玉吃了飯後便出了門,只說去鏢局轉一圈,哪知這會兒沒在,也不知去了何處,蘇昭寧也沒再找,與蘇父送完年盤便回了家。
午飯時魏玉也沒回來,只差了個小童到家中通報了一聲,說是她與朋友在外敘舊。
簡單吃了個午飯,下午小憩後又開始忙碌起年夜飯來。
大人們忙著掃灑庭除、張燈結彩、掌勺做宴,小孩子則在街巷嬉戲玩耍、在橋頭看雜耍聽唱戲,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蘇父忙完坐在暖爐旁飲茶,看著操心的兒子,讓他坐下歇口氣。
「忙活這麼久,你來坐著,我有話跟你說。」
楚慈捧著臉坐在爐子旁,眉眼彎彎道:「昭寧哥,你忘了今天是啥日子啦?」
蘇昭寧想,不是除夕麼,一年的年尾,除舊迎新的日子。
楚慈從懷中拿出個長條橢圓狀的東西,歡聲道:「昭寧哥,生辰快樂呀!」
蘇昭寧看著手裡的東西,才反應過來今日也是自己十九歲生辰,他忙了一天,全然忘了這回事。
他生在除夕,是在闔家歡樂時出生的,是在歡聲笑語中來到人世間的,他沒被冠上天煞孤星名號時,一直都是全家人的小福星。
只是後來三次退親後,外頭人都說他生在除夕是夕獸轉世,是要被趕走除去的。他雖不在乎外人的說辭,但在乎親人的健□□死,所以那之後就不再過生辰。
雖明面上不過,但蘇父每年都會準備禮物,不提及生辰,只說是新年禮物,這些蘇昭寧都明白。
蘇父摸摸他的腦袋,喜悅中帶著心疼,說:「昭寧如今成了家,謠言不攻自破,以後咱們每年都過,我記得生你那天,外頭也是這樣下著鵝毛大雪,那時候咱們還住在兩進的小院子裡呢,聽說你娘在門外焦急得都哭了呢。」
蘇昭寧想,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魏玉,是她破了謠言,是她讓他能夠接受自己的生辰。
不論是蓄謀已久還是巧合,對他對蘇家都沒有壞處,不管她是扶危濟困的五通神,還是人牲血食的山魈,他都甘之如飴。
楚慈催促著蘇昭寧:「哥,你快看看這個,這是我從奶奶那兒要來的西洋玩意兒。」
蘇昭寧將眼睛放上去,竟看到些五顏六色的花樣。
「你邊翻轉下面邊看試試。」
那些五顏六色的花開始旋轉起來,從一種花變成多樣的花形,像一朵朵盛開的花,有些光怪陸離,看久了不免有些頭暈眼花。
「這是萬花筒,若是冬季無花,便可在這里看遍萬花。」楚慈翹著嘴角,眉眼帶笑,「哥哥喜歡玫瑰花,冬季也能在這里看到呢,祝哥哥歲歲年年似今朝。」
蘇昭寧感動地摸摸他的臉,他沒白疼他。
蘇父也從房間裡拿出一個紫檀木圓盒,裡頭裝的是一台雙面繡座。
一面是一隻小白兔與一頭駿馬,背景是一片大草原,兩者的頭靠在一起,雖外型差異大,但看上去格外溫馨;另一面的背景是夜晚的春滿橋,魏玉從水中冒出頭,而他俯身想要將她拉起,像貓兒撈魚。
蘇昭寧屬兔,魏玉屬馬。
蘇父刺繡手藝了得,雙面繡技藝高超,整個繡面配色秀雅,用含金和銀的金線、銀線與真絲花線繡成,看上去栩栩如生,光滑的蠶絲線在暗房中也泛著瑩潤細膩的光澤。
楚慈哇了一聲,蘇昭寧也屏住呼吸,他太喜歡這兩面的場景了。
蘇父笑道:「原本我是想在這一面上繡你與月珩成親的畫面,但想到她當時是坐在輪椅上的,看上去觀感不算好,後來實在想不到,我就去問的月珩,這畫面還是她給我畫的原圖呢,我照著她的畫繡的。」
想不到魏玉還會丹青,蘇昭寧沒看到她作過畫。
那幅畫放在紫檀盒下方,蘇父還專門用畫軸保護了起來。
展開一看,便是與蘇父的繡面看似一樣,又略微有些差別。
在畫的右下角還有題了一首詩——
《撈魚》
秋波漾漾盪竹影,
白玉狻猊藉錦茵;
小郎饜足但思魚,
月珩甘之如飴蜜。
蘇昭寧看完後面色微紅,這詩前兩句還算正經,怎地到了後兩句這般直白又不講究。
他小心翼翼地將畫捲起來,又端著雙面繡放到房中的梳妝檯前,越看越歡喜。
蘇父又拿了好些東西出來,一一介紹道:「這些都是你爺爺奶奶、大姨大姨夫他們送的,其實年年都在送,只是大家都怕你難受,就讓我幫你保存了起來,今年就全交給你自己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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