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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這是在吃醋?還是說她私自用刑折磨死曹舜華,她覺得自己跑出來嘔吐哭泣是因為他在心疼曹舜華?所以她才遲遲不願靠近自己,擔心自己因為此時怪罪於她?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曹舜華做了這麼多腌臢事,自己是有病才會同情她,曹舜華死了,他高興還來不及,怎可能因此責怪她。
蘇昭寧覺得這全都是因為魏玉不信任自己導致的,他心裡有氣,所以才不願意去找她。
所以他哼了一聲,嘴硬道:「她愛回不回,我陪爹去置辦年貨也是一樣的。」
見他這副強顏歡笑的樣子,蘇父心中嘆氣,佯裝生氣道:「怎地還這般孩子氣,夫妻倆不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我看吶,這柳葉巷的房子買得不好,這魏玉也是的,哪有人成了親還宿在外面的,叫人看了去不是鬧笑話嗎?改日我讓人將那房子賣了,免得兩頭跑生出嫌隙來。」
見父親隱有生氣的樣子,蘇昭寧連忙解釋:「她這幾日忙著月試,之前因曹舜華的事耽擱了課業,所以才沒回清園睡,等她忙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蘇父在心中笑自己兒子沒出息,明明擔心得要命還這般嘴硬,他清了清嗓道:「這樣嗎?可我不是聽說今日月試不就結束了嗎,待會兒你去府學門口親自把她押回來,我得好好盤問盤問她,怎麼有這樣的媳婦,成日不歸家像什麼話。」
蘇昭寧張了張嘴,只好點頭應下。
蘇父見他應下,心頭總算鬆了口氣,小兩口吵架還得他這個當爹的來當中間人,都說旁觀者清,他算是看清了,這兩人明面上誰也不理誰,暗地裡關心卻沒少過。
魏玉這幾日常往家中遞信,說明完自己宿在柳葉巷的原因,後面又問候完爹娘,最後才圖窮匕見詢問昭寧的情況,寫得也頗為隱晦——
雙親摯愛見信如晤:
昨夜小雪,枕冷衾寒,望雙親摯愛添衣加被,小院紅梅點點,不知清園幾何。三日小別,便覺經年,唯恐生疏,故以信來候。幸得楊老邀約泡湯,思慮昭寧體弱,故欲同行。月珩慚愧,無顏面見摯愛,還請父親相助,今日申時於學宮大門相見,同去黛園,聊表衷腸。
——魏月珩書
什麼「枕冷衾寒」、「紅梅點點」、「小別經年」······這字裡行間無不傾訴著她掛念夫郎,又顧及顏面或是父母,說得這般隱晦,好在蘇父是過來人,哪能看不明白其中含義。
臨走前,蘇父將這封信交給了蘇昭寧。
待他看見第一行字時便紅了臉,他沒想過魏玉在信中如此稱呼他,兩人自成親以來,私下從未有過親昵的相稱。再往下看,他便眼眶微紅,一時間酸酸漲漲的感覺溢滿胸間,恨不得飛奔至府學大門。
申時,蘇昭寧準時站在府學門口,看著魏玉清麗姣好的面龐,他的心開始不受控的怦怦直跳。
魏玉一眼便看到了他,她捏了捏手,有些緊張。
魏玉這幾日過得十分煎熬,她心中有太多不確定與忐忑,為什麼曹舜華知道她與昭寧還未同房,難道是昭寧告訴她的?魏玉第一時間在內心否定了這個推論,但又無從得知緣由。那日昭寧未說完的話又是什麼,曹舜華說的話他都信了嗎?魏玉也無從得知。
她那日從昭寧眼中看到懼怕與迷茫,想必是看到她對曹舜華用私刑時的殘酷無情,與她此前光風霽月的形象全然不同,所以他才會懼怕,或許還有失望。
她害怕看到他那樣的神情,一時間不知怎樣面對,所以才想到了這樣的下策,或許等時間久些,他便消除了心中的懼意。
雖心中緊張忐忑,但面上卻不顯,走近他後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冰涼後,關切道:「天冷,怎麼不在車裡等。」
蘇昭寧看她若無其事的態度,心頭不知哪兒來的一股氣,掙脫了她的手,諷道:「怎麼,我不能示人麼,怕讓你的同窗們看到你有這麼刁蠻跋扈的夫郎?」
魏玉驀地看向他,眸子暗了暗,收回手,沉聲道:「昭寧,你知我並無此意。」
蘇昭寧抿唇,剛剛那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他有些慌張地看向魏玉,見她垂著眸神情冷淡,一時間鼻腔酸脹,淚水盈眶,帶著哭腔道:「我......剛剛是我說錯話,上車吧。」
魏玉嗯了一聲,二人上轎後再無對話。
兩人中間還能坐下至少一人,蘇昭寧側坐著,想到自己剛剛不過腦子的話跟魏玉的神情,一時間又是懊惱又是酸楚,暗自抹起眼淚來。
魏玉閉目端坐著,聽到他的啜泣後睜開眼,也未有動作,只直直地將他望著,雙手握拳放在腿上。
蘇昭寧見她又是這般無動於衷,再忍不住道:「你若是不情願,何苦專門寫信約我,趁現在還來得及,返程便是。」
「四喜,回清園!」
四喜詫異地啊了聲,一時間不知前進還是後退,只將車程放慢,悄悄聽著裡頭的動靜。
魏玉啞著嗓音道:「並沒有不情願。」
說完後又沉默了,蘇昭寧哭得更大聲了,邊哭邊控訴著:「你究竟要我如何,莫名其妙躲著避著,你要我來見你,我也來了,你卻是這樣的態度,哪有你這樣的,嗚嗚嗚——」
魏玉默了默,她回想了下自己的態度,實在沒想到什麼問題,倒是他一見面就說些賭氣的話,她嘆了口氣,勸說自己不能同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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