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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昭寧十分乖巧:「一切聽您安排。」
魏玉卻蹙眉道:「伯父,人員精簡些比較好。」
「為何?」兒子一輩子也就一次的婚禮,他自然想越隆重越好。
魏玉往蘇昭寧看去,見他認真地盯著自己,睫毛輕顫,抿唇道:「昨夜我做了個夢,夢裡一身華服的江南富商被一眾粗布衣裳的奴僕打傷在地。」
眾人一怔,反應過來魏玉這是做預示夢了。
蘇母詫異:「奴僕毆打主子?」
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次聽說。
魏玉頷首:「夢裡被毆打的主人我不認識,但在夢中我看到她成日呼奴使婢,且她對下人常常手不留情,稍有犯錯,輕則斷腿斷手,重則毆打至死,殘暴不堪,所以奴僕才聚集起來在大街上將她毆打了一番。」
蘇父對深宅一時稍有了解,蹙眉道:「其實這樣的主子不算少見,他們沒把下人當人,心情不好了辱罵鞭打也是常事。」
蘇昭寧問:「你這夢......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呢?」
魏玉注視著他,慢慢開口:「夢中雖沒提到蘇府,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事情發生在整個江南地區,而且我認為這些奴僕毆打主子不僅是因為主子的虐待,還是因為江南一帶商業發展,奴僕也不似以往那般愚昧無知,他們有的開竅生智,便組織起來反抗,向主人索要賣身契。」
她想了下,為了讓自己的夢更加有說服力:「或許是這次影響大,預示夢做得比較早,所以目前還沒有提到蘇家。」
有了上次預示童男童女夢的成功,眾人不再質疑。
蘇父勉強答應:「那就精簡成六十六人吧,再不能少了,這算是咱們城中商人里規格最一般的人數了。」他又想到自己對待奴僕的態度,十分坦然,「我對這些下人從未拳打腳踢,想必外頭就算造起反來也不會殃及到咱們家。」
這些事全權交給蘇父打理,蘇母很少過問,她對此沒甚意見。
飯後蘇父又拉著蘇昭寧確認了一番婚禮事宜,魏玉在院子里等了會兒想到待會兒蘇昭寧要午睡,便沒再打擾回了柳葉巷。
細柳這兩日在成護衛的幫助下將父親落葬,又把自己的細軟收拾好搬進小院中,入住廂房一側的耳房。
聽到馬車的聲音,她早早在門邊候著。
魏玉下轎後一眼看到她,看到她如此卑躬屈膝,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她收留細柳不是沒有原因的,誰能想到十年後叱吒江湖,威震四海的隆昌鏢局鏢頭沈明意竟然是個年少弒父的小可憐呢。
那日初見時她便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後在蘇府再見時便在心中確認了此人的身份。
原來沈明意此時還叫細柳,她只知道隆昌鏢局的鏢頭深得行意拳精髓,鏢走大江南北,威震大興朝,彼時魏玉因病假回到成州休假,當時她與沈明意有些緣分,她在回清河縣的路上經過一處密林,遇到一眾山賊將她銀兩搶了去,沈明意恰巧路過此處,幫她解了圍追回了銀兩。
說來魏玉確實欠沈明意一個人情,上世沒機會還,這輩子便在她微末之時幫她一次。
魏玉聽她說完落葬事宜,道:「我看你身手矯健,你這一身功夫從何而來?」
細柳垂著頭支支吾吾半天不願說。
魏玉曾聽沈明意提起過自己的師娘,是江湖有名的拳師,但她不知事情的細枝末節,所以只能猜測細柳此刻已經初學功夫,但不知師從何處。
魏玉聲線偏冷:「這便是你說的任我差遣?」
細柳猶豫半晌,還是說:「說來這也不算什麼功夫,只是在話本上學的一些防身拳腳罷了。」
魏玉手肘撐著扶手,下巴搭在掌心,偏頭看她:「哦?你既學了防身術,你父親虐打你時為何不還手,卻選了那日將他脖子抹了。還是說,那日並未有什麼曹府的人通風報信,不過是你計謀中的一部分。」
細柳小臉煞白,自知瞞不住,便自覺交待:「是一位在碼頭上當腳娘的阿嬸,平日裡掙些苦力錢。我有一日瞧見她在家中打拳練功,便偷摸著學了招式,後被阿嬸發現了,她沒責罵我還從頭到底摸了我全身骨骼,說我適合習武,自此後她便在閒空時教我練習。」
魏玉問:「她叫什麼名字?」
細柳又不願答話了,她敬阿嬸為師傅,不僅傳授她功夫,還疼愛關懷她,讓她感受到從未有的母愛,所以她絕不可能將阿嬸報出來。
魏玉見她這般謹慎,輕笑道:「你不說我便會不知道?到離你家近的碼頭一問,一個拳腳功夫好的女人,想必不難找出來吧。」
細柳猛地看向她,咬了咬牙,眼裡有淚:「姑娘,您問她作甚?」
魏玉寬慰她道:「放心,不是什麼壞事。」
半晌,細柳才說出了阿嬸的名字。
婚前的這十來日,兩人私下相處的時機極少,蘇昭寧隨蘇父忙著處理婚禮準備事宜,魏玉下學後到蘇府進了午飯又需得到醫館複診,好在她如今年紀輕,身子骨恢復得快,再需調養半月便可下地行走。
這日飯後,魏玉邀蘇母書房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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