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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經此一番鼓舞,身後的那些士兵便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快馬揚鞭朝著西邊衝去。
不過短短小半刻鐘,兩邊人馬之間的距離,便只剩下百米出頭了!
拉近距離後,那些士兵便紛紛開始拉弓引箭,朝前邊那些早已經筋疲力竭的黑衣人身上射去。
尤其是穿著紅色戰袍的影七周身,那簡直可以說成是箭如雨下!
負責作為誘餌的影衛們,一邊要抽出長劍來抵禦劍流,一邊還要驅使著胯下疲憊不堪的馬兒快些行走。而失去了馬鞭又成為眾矢之的的影七,自然是應付的最為困難。
不過短短几個瞬間,他身上便已經傷痕累累,幾次都險些喪命了!
平日裡同他關係好的影衛,忍不住厲聲勸說他道:「都這時候了,你快把那塊破布給摘下來吧!」
抿了抿在雨水浸泡下早已經慘白一片的薄唇,影七卻堅持道:「殿下命令,不得違背!」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其實影七心裡也清楚。若是再這麼下去,今天他們只怕是誰也不能活著走出這片林子了。
於是,他朝身邊人喊了一聲:「莫要跟著我!」
然後,便咬牙驅使著馬脫離大部隊,獨身往樹林的另一邊鑽去了!
那些人的主要目標是他,只要他能想辦法將人引開,殿下和其他的人,便都能夠得救了吧?
這麼想著,影七便狠下心來將手中的尖刀刺進了馬身側!
胯下的馬兒痛苦著嘶鳴了一聲,便發了瘋一般的向前衝去!
尖刀刺馬,這幾乎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打法。雖然痛感能讓馬在短時間沒加快奔跑的速度,可也極為考究騎馬人的馬術。
若是一個不查,就極有可能會被發了瘋的馬甩至地上,踐踏而死!
況且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影七驅使著馬在短時間內加快速度離開了,也根本沒辦法逃脫敵軍的追捕。而受了傷的馬,也註定了會越跑越慢……
終於,在他驅使著那匹受傷的馬到林外,從吊橋上奔到那湍急河流的另一頭後,還是被那些人給追上了。
河的另一頭再走上幾十步,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讓影七根本無路可退。
然而在拉進距離後,那些人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因為那塊艷紅色的袍子下,並不是傳聞中弘世子所穿著的那件,可以抵禦一切冷兵器的金甲冑。而只不過是一件沒有任何作用,再尋常不過的黑色粗布衣罷了……
「他娘的,又被那個黃毛小兒給耍了!」
對面領軍的將領,氣到將手上那十幾斤重的彎刀重重砸在了地上!將地上的泥土,都給砸的陷下去好大一個坑!
他早該想到,像弘世子那種自私自利的陰險小人,又怎麼可能讓自己以身犯險,身邊只跟著這麼點兒人?
這些人,只不過是他捨棄出來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棄子罷了!
當初指路的小兵也知自己闖了禍,慌忙站出來指著影七的臉,泄憤般地大聲道:「都是因為這個西廠的走狗,否則也不會讓弘顯狗賊又給逃了!」
「你可真不愧是個走狗,都被人當作棄子丟出來了,還這般忠心耿耿的為那狗賊賣命!」
「既然你這麼喜歡做別人的替死鬼,那我今日便殺了你,讓你如願以償!」
說著,那小兵便揚起弓箭來,瞄準影七的眉心。準備著下一秒,就將其射殺在此處!
然而那將領卻擺手阻止了小兵的動作,他冷冷掃視了影七一眼,不屑道:「小嘍囉而已,殺了也沒什麼作用。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弘顯捉住了,去威脅他老子。」
「至於他……」
「倒不如帶回城中做成人彘,正好也警醒警醒那些狗娘養的!」
聽言,影七不由眉頭一皺,但他卻並不是在為自己的安危憂慮。
他是個影衛,生來便是為了保護主人而存在的。不論是棋子還是棄子,這些都不該成為影響他完成任務的因素。
而現在,他都不知世子是否已經找到援軍脫離了危險。倘若沒有,要是再被這群人給追上了該怎麼辦?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便將手上最後那一柄可以作為防身武器的尖刀,重重甩了出去!
刀刃奇准無比地划過吊橋,將連接兩岸的繩索劃開,立刻便斷裂了開來!
現在,唯一能通過這條湍急河流的連接點也斷了。無論是那些敵軍還是影七,都再沒了回頭之路。
「你!」
將領被他氣的目瞪欲裂,直怒道:「好,既然你這麼急著去找死,那本帥便也不攔你了!」
……
第2章 今
明明還是白天,琴房裡的淺灰色落地窗簾卻被人拉的緊閉。而房間內不但不陰暗,反而點明了每一盞燈,照的屋中沒有任何一個可以隱秘起來的黑色地帶。
因為這個屋子的主人,每天最多的娛樂活動,就是彈鋼琴。
而鋼琴架上那杯保姆才送過來的熱牛奶,他卻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似乎是氣味不對,又好像是顏色不對,也可能……
就好像是遇見危險的貓一樣。
明明已經開始懷疑面前的東西會對自己產生危害,卻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試探,看看那個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危險。
屋子裡的琴聲從逐漸緩慢,到徹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