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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開除,那還不如先爽了再說。
但現在,她是帶著那小學弟一塊兒來的。對方畢竟是通過自己的介紹才能進來,要是自己真敢作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來,那恐怕也會牽連到跟自己一塊兒進來的人。
兼職只做半天的話,按理來說是開不了工資的。
她自己也就算了,可那從沒吃過苦的大少爺,好不容易才辛辛苦苦的幹了一上午的活。不管對方在乎與否,她總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就連帶著讓他人也受牽連吧?
看著地上那兩份被人給故意打翻了的盒飯。
一時間,覃藝眼底竟難得的划過了幾分茫然與不知所措……
剛才這邊的動靜鬧的並不小,就連坐在很遠地方的沈弊都注意到了。但等他急忙趕過來的時候,那個鬧事的男人就已經沒了蹤影。
「怎麼回事啊?」
他只能緊皺著眉頭,將覃藝拉到一邊兒沉聲問道:「你跟剛才那個男的認識?還是說那鯊臂客人刁難你了?」
「算是認識吧。」
覃藝低垂著眼眸平靜道:「那鯊臂是我的……人生污點。」
沈弊頓時瞭然:「前男友?」
「我靠,這你都能猜得出來?」
覃藝故作輕鬆的同他打趣著,見對方還是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死死盯住她,在那兒直勾勾審視著。
「哎呀,好吧好吧……」
她這才不得不坦白從寬道:「那鯊臂叫李暘,我還沒破產的時候腦子有病不清醒,跟他談過一段時間。」
第119章
覃藝話說到一半便緊抿著唇,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
一想到自己從前居然會像自己的母親一樣,也曾將希望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就連她自己,也對那時候的自己深感厭棄。
沉默許久後,才諷刺一笑。
省略了那些狗血而又丟人現人的愛恨情仇,只面色平靜的淡然敘述結果道:「他是我以前的聯姻對象,不過那時候,我也沒有真喜歡過他。」
「可能就只是因為家裡還沒破產的時候,我活的也許比現在還要累很多。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需要每天進行高負荷的日程安排,才能麻痹掉那種精神上的痛苦。
「所以才會在感覺生活看不到任何希望,而身邊隨意出現的某個人又恰好對我釋放了些許善意的時候,就誤把對方給當成了救命稻草。然後不斷的自我欺騙,不斷在想像的未來里去美化對方……」
「等到後來實在是騙不下去自己的時候,家裡就已經出事了。」
「那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他只不過是把我當成了一個條件比較好、又因為不受寵而沒人撐腰,才更容易控制的聯姻對象罷了。想著我家裡沒有其他孩子,就算再不受寵多年以後也還能吃個絕戶。」
「結果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我爸那個廢物會把自己給玩兒破產這一步。」
「不過我也沒能想到,這人臉皮會那麼厚。要是因為破產而跟我分手也就算了,可他居然還敢耀武揚威的跑到我面前來,一臉施捨的跟我說我現在的條件只配當他的情婦!」
說到最後那句話,覃藝忍不住嘲諷般的冷哼了一聲。
雖然她說的輕描淡寫,但沈弊也依舊能夠從這隻字片語中讀出不少對方未曾提及到分毫的辛酸和不易。
他想像不出,面前這個人脆弱的樣子。
更想像不出在這個仿佛是鳳凰男、軟飯男批發市場的世界裡,對方居然也曾是受害群體的其中之一。
但沈弊又向來都不是個會安慰人的。
於是,他在嘴巴反覆張合了好幾次之後,才幹巴巴吐出一句:「那你現在……還好嗎?」
「好啊,能有什麼不好的?」
覃藝一臉無所謂的釋懷一笑,面色平靜的低聲淡淡道:「生活就是這樣的嘛,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以外,沒有人會真的在意你的過去和未來。」
「所以說,不管是天災人禍也好,大起大落也罷。」
「都只需要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足夠了,而不是讓煩惱和焦慮,毀掉心性里那些本就不多的熱情和定力。心可以碎,手不能停,該幹什麼幹什麼。在崩潰里繼續前行,才是一個成年人應有的素養。」
「就是……可惜了咱們兩個今天白上的這半天班了。」
說完, 她輕嘆了一口氣之後。便自顧自地脫下自己身上穿著的工作馬甲,沖身後的那個小學弟擺手道:「那狗比東西心眼比他褲兜里那根針尖都小,格局還沒他鞋底里那兩片兒增高鞋墊兒高!」
「那貨現在,就已經去經理辦公室嚼舌根去了。」
「今天遇見他,算我倆倒霉。走吧,下午的活估計也不用幹了。就當是放假,回家休息半天吧。」
聽見不用幹活還能回去休息,沈少爺自然是高興的。
不過要是這麼憋屈著回去的話,那他可就不樂意了。
「你……確定要走?」沈弊眉尖微挑的看著面前那人,似笑非笑地壓低聲音道:「他之前那麼對你,還害得咋倆白上了半天班。」
「要真就這麼善罷甘休了,那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覃藝有些詫異的回望了過去,不是,他們這都才剛認識沒多久呢,這貨怎麼知道她是個什麼性格?
不過,她還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片刻後,她又默默將手上的工作服給穿了回去。並將人拉到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裡,左顧右盼的壓低聲音掩唇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