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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意說完這句話,剛要走,卻頓住腳步又轉過了頭
「對了,那筆錢記得表明自願贈予。」
他可不敢相信顧燁的人品。
顧燁:「……」
顧燁沉默著看著宋時意的離去,然後長長輸出一口氣,對著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瞬時間又恢復了平日裡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但一回味起剛才和宋時意的對話,他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過再忍一忍就好了。
在這一次的晚會中,他將當眾宣布和宋時意的婚禮。
他有的是辦法讓宋時意那張嘴說不出話。
到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確認了這件事情,地皮自然就能握在手裡了。
而宋時意,他自然也會關上門好好管教。
一想到宋時意那副粹著毒意,純情又危險的眉眼,顧燁忍下心頭的快意,對著鏡子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第26章
周圍是閒言碎語的低聲交談,喧囂的人影只剩下灰色的輪廓,交疊著,攢動著,盡數指向了他,卻好像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
他臉色慘白地盯著大屏幕上自己不堪的樣子,清晰無比的視頻。
明顯屬於另一男人的手輕佻地挑起他的下頜,衣物摩挲的聲音無比曖昧。
他的耳內泛起嗡鳴聲,踉蹌著地想要上台關掉視頻,但卻被宋佳辛還有戚宣他們笑嘻嘻地攔住。
「你還挺上相的嘛,二哥。」包含惡意的聲音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用上前所未有的力氣,重重地推開了宋佳辛。
隨著一聲痛呼,對方動作浮誇地摔在了地上。
捂著張臉,語氣哀傷:「二哥,你怎麼能推我啊,我可是一直在勸你要潔身自好啊。」
周圍原本就鄙夷的視線更劇。
他無措地,下意識地看向父親。
但宋顧城卻也已經掛了臉色,急於和他劃清界限:「我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兒子。」
胸口悶到喘不過氣來,他推開人潮,跌跌撞撞往外跑走。
然後在昏暗的夜色中跌入一個懷抱之中。
鼻腔中縈繞著那股令人安心的沉木香調。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被做什麼事情。」他慌亂地想要辯解。
男人的手掌溫柔地撫摸上他的臉頰,替他拭去流下來的眼淚。
「不要說了。」
「是真的,我當時逃走了,所以什麼都沒有發生。」
被要求停下來讓他的神色更加絕望,他仰著頭極力辯解。
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語氣有多憐惜和心疼。
「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麼,你都沒有做錯任何事。」
「所以別說了,你不需要自證的。」
但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上面了。
他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從花園後一步步走出來的另一個男人。
那人神色冰冷,投過來的目光投著幾分歇斯底里。
「賤.人。」
他讀懂了那個口型。
然後跟被抽去了魂魄的□□一樣,僵硬地推開了身邊的男人。
一步步,像是只走向主人的敗犬一樣。
「求求你,顧燁。」
「不要再丟下我了……」
宋時意睜開了眼睛。
他的手背還抵在額頭上,皮膚接觸的地方有驚出來的冷汗,呼吸也沒能平緩下來。
好噁心的夢。
他起床,拉開窗簾,讓眼睛習慣亮光,然後洗漱換好衣服。
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
只剩下對顧燁濃濃的殺意。
天氣晴朗,太陽當空,熱烈的陽光潑灑下來,照耀著草坪,翠葉還有色彩鮮艷的花卉。
宋時意窩在屋檐的陰影下面,懶洋洋地看著花園裡的風景。
放在客廳的骨灰盒沒人移動。
應該說是沒人敢動。
即使這就是個假的空殼。
算是心虛嗎。
昨天的事情之後,宋顧城就一直在房間裡養病,沒來找他。
雖然這也是早就料到的事情,畢竟這個男人就是外強中乾。
他當受氣包的時候對他各種指指點點說教個不停,稍微強勢一點反而態度好了很多。
宋顧城現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接都接回來了,接連著又送走是不可能的,又怕他繼續戳自己心窩子或者發更嚴重的瘋。
並且,宋顧城自詡是體面上流的人,所以不可能對他使用暴力手段,在他身上落下傷口引別人非議。
想到這裡,宋時意沒忍住笑了一下。
但這笑意轉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復了冷臉。
真無聊。
他原本坐那裡發呆,卻聽見旁邊傳來很弱的一句。
「二少爺……」
宋時意兩邊手肘抵在膝蓋上,雙手捧著臉,抬眼看人時頗像個俊秀無害的少年。
「我們正要搬東西進去,您看……」
傭人訕笑著開口,尊敬程度不亞於家裡地位最高的宋顧城,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了面前這個神經病。
宋時意才意識到自己坐在這裡擋路了,他站起來,看向面前由好幾個人搬著的大型物件:「誰買的。」
後面一個男人站出來,用手擦了下額頭說道:「這是秦懷先生托我們送給您的。」
他說著拉開了蓋在上面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