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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下意識覺得對方在胡言亂語,一時間氣急攻心,都忘記了身上的傷口,沒過腦就想著對宋時意動手。
宋時意反應很快,身體一沉把宋佳辛往下壓,然後抓住他的頭髮把往反方向扯過來,毫不留情的力道痛得對方慘叫一聲。
但宋時意顯然覺得這還不夠,扣著他的腦袋就往牆上砸過去,邊砸邊笑:「聽不懂人話是吧,我是說你才是那個狗雜種。「
哐哐幾下下去,宋佳辛人都給砸懵了,他沒想到宋時意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居然還敢打他。
他發了狠地往後伸手想要撓人,卻被宋時意握住他的手腕反手別到了背後,同時用足以將他頭髮薅下來的力度繼續去扯他。
宋佳辛被迫狼狽地弓起背,連連慘叫。
臥槽臥槽。
邵賢臉上寫滿了震驚。他連連用手推旁邊的瓜友白陸平,試圖傳遞一下自己震撼的情緒。
縱使他也經歷了那麼多豪門撕逼,但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直白的,當著外人的面,連他老子的臉面都不顧了。
簡直比昨晚那場還要震撼。
好精彩,這是他們可以免費聽的嗎?
「宋時意,你還不趕緊把你弟弟放開!」宋顧城站在原地跺腳,無能狂怒,但並沒有上前制止。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感覺,但凡這時候他敢上去,這大孝子一定會連著他一起撕,和自己的兒子當眾撕打。
傳出去他還要不要混了?
宋佳辛被扯得頭上繃帶都散了下來,原本縫合好的傷口又開始往外滲血,看著十分驚險。
他根本沒想到宋時意力氣居然這麼大,被拽得頭昏腦脹,原本囂張的氣焰都熄得差不多了。
「瘋子……」
宋佳辛不明白為什麼之前那個罵不還口的受氣包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幅樣子,但他現在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啊對對對,我就是個瘋子。」
宋時意把宋佳辛拽上來:」之前當老實人被你騎到頭上來,現在我不幹了,懂了嗎?」
「「你在我面前這麼橫,不就是覺得爸爸會給你撐腰嗎?但他為什麼現在不過快來幫你呀?寶貝兒子都被打成這樣子了。」
「因為他在怕我,怕我連他一起打了,丟他的臉。」
被揭穿心事的宋顧城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只能冷著臉故作深沉。
還是白陸平他們看著實在有點過了,出於那麼點抹不開的交情上去拉架。
邵賢把宋佳辛擋在身後,白陸平架著宋時意,把撕扯在一起的兩個人拉開。
說實話邵賢上去的時候心裡還有點發怵,生怕這小瘋子殺紅眼了連他一塊撕。
他日常中明里暗裡少不了紛爭,但一般都是陰著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原始直白的畫面。
好在對方還是奉行冤有頭債有主的原則停了下來。
「誒,有事就說事嘛,好端端動什麼手啊。」
宋時意很短促地笑了一聲,一雙眼睛幽幽地看著邵賢:「我說兩位叔叔,這事情你們湊什麼熱鬧。在一邊好好看戲不好嗎?被你們攔著,更精彩的事情我都做不了了。」
還有更精彩的?
邵賢的吃瓜之心瞬間燃起,看著這個一把年紀了還混不吝的,白陸平皺著眉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注意場合。
邵賢自然沒有混帳到這個程度,況且他和宋佳辛還算有幾分叔侄情,自然是繼續做個和事佬。
「賢侄啊,叔知道你心裡委屈,但大家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就像你叔偶爾火氣上來了也會打兒子,但打完半夜都睡不著覺,心裡那個痛的啊,所以不管怎麼樣,使用暴力總是不對的,我們要以和為貴。」
年輕時就靠著野路子混出來的邵賢一番諄諄教誨,酸得自己牙都要掉了,但他覺得自己剛才一番話發揮相當不錯。
宋時意的笑容愈發甜蜜:「叔,前提你那兒子得是你親生的對吧。我假設一下,如果說是你妻子紅杏出牆,你這麼多年都替別人養了兒子,你還能以和為貴嗎?」
過於誅心的言論讓邵賢心裡一突,關鍵是他這人腦補能力特別強大,很容易想多,一想到兒子那和妻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跟他沒有絲毫關聯可以證明的長相,忍不住就內心惶惶,面露菜色。
「噢,我這也只是隨便假設一下,叔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呀。」宋時意見有機可乘,自覺失言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神態間愈發像朵毫無心機的小白花,「畢竟也有可能是當年生完以後抱錯了,現在不是很流行這種真假少爺的戲碼嘛。」
邵賢:「……」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這孩子,是真的想要平等地創死在場的每一個人。
現場氣氛陷入了奇怪的尷尬中去,宋時意繼續手上的工作,那架勢好像打算把宋佳辛徹底薅禿為止。
偏偏宋佳辛在他手裡就跟只小雞仔一樣,除了慘叫毫無還手之力。
宋清文安安靜靜地站在樓梯轉折的台階上,由上而下,沒什麼表情地觀看著客廳里這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
直到劇幕已經到達了最高潮,再演下去就收不了台,也沒什麼意思了為止,他才不緊不慢,一步步地走了下去。
他的雙手輕輕扶在宋時意的肩膀上,不容置疑地往下按,示意對方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