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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覺得我太惡毒,是個不可理喻的神經病嗎?」
秦懷喜歡的到底是什麼?
不該是原著中主角受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質和純粹善良的性格嗎?
怎麼變異成了他現在這樣的,都還能喜歡上。
這都要從小白花,變成食人花了。
這口味跨度還真是大。
「我從來就沒有對你產生過任何幻想。」秦懷淡淡地說道。
宋時意不太自在地調整了下坐姿。
「而且我都知道。顧燁對於他那個從來不帶上檯面的前男友態度很差,宋家三少爺從要把人接回來之前就一直在鬧,還有戚宣,就是個濫用藥物的人渣。」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過問。」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呀,秦先生?」宋時意此刻的聲音還稍微有些不著調。
「有心去了解的話,都能看到吧。」秦懷說得隨意。
但這是原身無處發泄,不被任何人所放入眼中的委屈。
宋時意用手托著下頜,安靜地聽著,遲疑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秦懷想了一下,開口時低沉而冷淡的聲音化開了點,帶上了不自覺的柔和:「有的。」
「你不是野狗,你是星星。」
回應的是顧燁剛才說出來的惡言,也是原身這麼多年最真實的遭遇。
宋時意恍惚間聽到了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崩裂的聲音,聽聽哐哐掉落下來,散開了一地。
就好像靈魂被風拂過,莫名地讓他有了點想要哭泣的衝動,
這句話沒有出現在原著裡面過,如果有的話,他一定會有印象的。
會在全員惡人,處處都是毒點的劇情裡面,讓他印象深刻。
不再是冰冷而又沉默的懷抱,或者永遠駐足遠望的身影。
「秦懷。」
他艱難地說道,像是溺水者好不容易湧出水面一樣。
「還不夠,現在這些還不夠,我要讓顧燁一無所有,把宋佳辛送進監獄裡面。」
秦懷把車停到了路邊,然後專注地去聽宋時意說話。
「那其他人呢?今晚的藥,是戚宣弄過來的吧?「他問道,「你好像,並沒有把他怎麼樣。」
「戚宣他,留著還有用。」宋時意別開了眼睛,目光看向夜色正好的天空,滿天璀璨地星星清晰可見,讓他又想到了秦懷說的話。
「我要讓他幫我監視白緒。」
「白緒?白家那個獨子啊,上次還被你打過吧。」秦懷回憶了一下,平淡評價,「你仇人還挺多的。」
「需要我搭把手嗎?」
「不用了。」宋時意的情緒已經慢慢平復,雖然還有些恍惚,但眼下也只是拉長了聲音,態度又變得玩味起來,「老是找秦先生幫忙的話,以身相許都不夠用了。」
秦懷能夠感受到,宋時意又主動拉遠了點和自己的距離,就好像剛才一瞬間的波動只是幻覺。
一說到白緒,宋時意就想到了秦懷的結局。
被白緒那個瘋子一刀捅穿腹部,在漫天冰冷的大雪中一點點流失生機。
宋時意的心臟突然間就疼了起來。
不是來源於原身的情緒,而是真真實實地發自於內心,他可以分清的。
他已經開始有點捨不得秦懷了。
這份情感構建出血肉,企圖讓漂泊的靈魂徹底紮根下來。
可是他不屬於這裡。
宋時意冰冷而又殘忍地告誡自己,用仇恨的刀刃將血肉活生生剜出來。
「回我家嗎?」
「好。」
車重新開了起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
另一頭,已經離開了會場的戚宣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向混慣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看到上面的名字時,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餵。」戚宣接下了電話,找了個安靜的,走到巷口邊,「嗯,我現在剛結束這邊的宴會。」
「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戚宣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感嘆著說道,「你消息也太靈點了吧,白緒。」
電話另一側的少年也笑了出來,他所在的房間裡黑漆漆的沒有開燈,窗簾布也嚴嚴實實地關著,只有電視機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映襯出他矜貴而躁動的眉眼。
背景音是午夜檔的濫俗狗血劇,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咒罵聲不斷迴響著,堪稱是一種精神污染。
說實話如果換一個人的話,戚宣早就翻臉了。
「宋佳辛正在那裡當眾發.情,還想壓了顧燁?」白緒笑得還挺開心,完全沒有為朋友抱不平的意思。
「是啊,可惜你沒來,現場看更加精彩。」戚宣能夠感受到白緒心情還算不錯,隨口笑著說道。
「我要真去了,你豈不是還要給我也下準備一份藥,然後加入他們了。」
白緒的語氣里還殘留著幾分笑意,但戚宣一聽到這話,神色瞬間僵住。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怎麼了?阿辛吃的藥,難道不是你準備的嗎?」白緒跟嘮家常一樣,姿態非常舒散地倒進了旁邊的靠枕上,」不然還是他自己買的嗎?」
「說真的,比起宋佳辛,我更加好奇你。我們不是朋友嗎?怎麼能背後捅人一刀呢。」
很尋常的抱怨,但蘊藏在其中的森然卻讓了解對方性子的戚宣都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