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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村頭是斷網了嗎?宋佳辛哪還有這閒心情。」正窩在另一邊沙發里的戚宣移開擋在臉上的手背,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剛結束上一個場子趕過來,稍微喝多了點,還在犯噁心。
「嗯?發生什麼了,他家破產了?」邵卓然愣了一下,脫口而出。
「我操,神經病吧,你能不能想點好的。」戚宣翻過了身,笑罵一句。
「你不知道嗎?你爸下午不是還去了他們家裡嗎?」
白緒隨口問道,他喝完杯中的酒,然後往外半舉起。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一個少年立馬起來,拿過酒瓶滿臉討好地替他倒上。
但失望的是,對方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
「我能知道什麼?我爸下午一回來,不知道哪根筋抽著了,拽著我去醫院做DNA比對,還鬼鬼祟祟跟我媽在扯什麼,被我媽給了他一大逼兜子,折騰到現在我才溜了出來。」
這句話不知道哪裡戳中了白緒的笑點,縮在窗台上笑個不停,手沒拿穩酒杯就這麼掉到了地毯上。
價格不菲的酒液濡濕了好大一塊,但他也懶得彎腰去撿。
剛給白緒倒完酒的少年又殷勤地來到邵卓然身邊,神神秘秘地說道:「邵哥,我這有現場音頻,你要不要聽聽。」
邵卓然懶洋洋地轉過了頭,他的眉骨很高,鼻樑挺拔,看人的目光桀驁無比,帶著野性,整個人像是一條大型惡犬。
趙存被看得有點發怵,他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在得到應允後打開了手機播放。
「她把所有的資產都用來支持你的事業,沒有她的話,你以為你能有今天這個成就嗎?」
「鳳凰男。」
「就是你啊,私生子。」
「聽不懂人話是吧,我是說你才是那個狗雜種。」
……
背景音是宋佳辛跟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邵卓然眉毛一挑,倒是迅速抓到了重點:「宋佳辛是私生子?」
已經聽過一遍的白緒和戚宣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聞言他們露出了微笑。
事實上私生子不私生子的對他們來說真沒什麼,頂多是不太光彩,還是得看誰贏到了最後。
「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啊,叫什麼?宋時意?」
邵卓然起了點興趣,比起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陰招,這種直白粗暴的反而更對他的胃口。
但錄音還在繼續放著。
「叔,前提你那兒子得是你親生的對吧。我假設一下,如果說是你妻子紅杏出牆,你這麼多年都替別人養了兒子,你還能以和為貴嗎?」
聽到這裡,白緒別過頭又開始笑。
「操,原來是這麼回事,」邵卓然也笑了出來。
但和白緒那種看樂子的笑比起來,他更是帶了一份凶性,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宋時意是吧,什麼時候讓宋佳辛把他約出來玩玩啊。」
「畢竟好兄弟受到欺負,總得找回場子不是嗎?」
房間裡流轉的旖旎燈光,照得這群豪門世家紈絝子弟的臉色明明暗暗,每個人的臉上神色各異,心懷鬼胎。
白緒垂眼,看著身邊不斷振動的手機,上面的聯繫人顯示著宋佳辛的名字。
但他並沒有去接,而是接過了旁邊一人遞過來的新酒杯,如同響應一般舉了起來,臉上那份躁動的感覺更甚。
「那麼,新的宴會要開始了。」
第11章
開開合合的大門不斷地帶起系在框上的風鈴,細碎而輕柔的響聲淹沒在店員訓練有素的問候中。
在又一次迎接進來的客人之後,其中一個店員用好奇的目光,透過玻璃門看向站在外面的男人。
那人穿著西裝,黑色的紋身從扣緊的袖口探出,一直延伸到骨節分明的手指,頗有幾分暴徒的意味。
感受到看過來的目光,他偏過頭,平靜地對視上去。
他有著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在高挺眉骨的印襯下,看人時奇異地混雜著溫柔和陰鷙。
店員嚇了一條,忙不迭低下頭,權當無事發生。
也不怪他失禮,因為他已經看到好幾次那個男人了。
並不進來,只是站在那,不知道在注視著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店員看到了大廳中心的鋼琴架。
因為缺少彈奏的人,所以只是播放著準備好的錄音。
說起來,等那個在店裡打雜的少年離開這裡後,就也沒人會碰那架原本只是拿來裝飾的琴了。
想到那場景,店員惋惜地嘆了口氣。
那孩子彈得實在是好聽,人長得又漂亮,坐在那裡垂眼演奏時,細密的陽光從外面鋪灑進來,簡直就是一副堪稱藝術品的油畫。
正想著,開門的鈴聲再次拂過,店員剛要點頭問好,卻直直地看到,原本站在外面的那個男人走了進來。
離得這麼近,店員才意識到,男人的身量很高,在經過時,很冷淡地瞟下來一眼,偏淡的瞳色好像映不出任何的事物。
他身後還跟著另一個男人,邊走邊用輕浮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裡面的裝潢。
「我還以為是什麼地方把你的魂都給勾沒了,就這啊?」沈鐸嘖嘖說道。
對於經常出入各種高級場所的他而言,這地方的裝潢自然是遠遠不夠看的。
這一點對於秦懷而言同理。
既然不是地方,那就只能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