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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導致了他餓得很快。
「都說了我想吃燒烤。」
宋時意嘆著氣說道,他現在急需垃圾食品來撫慰自己的心靈。
但秦懷已經點好了單,毫不留情地駁回他的抗議:「不健康。」
「……行吧。」反正付錢的不是他。
在等餐的過程中,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宋時意純粹是因為自己現在還沒緩過來,思緒有點飄忽。
他完全沒有坐相地把身體半靠在旁邊的牆上,抬著腳一下一下地晃蕩著。
「我聽了你發出來的那個錄音,挺精彩的。」
「是嗎,」宋時意神遊地回答,直到這句話在他腦子裡繞了好幾個彎,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抬眼去看對面的男人,「你怎麼知道……」
後面半句是我發的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畢竟確實挺好猜。
他轉而之間起了點興趣,手肘撐著桌面,臉靠在手掌上,傾過身去湊近秦懷,語氣聽起來還有些甜膩:「堂堂秦家家主,居然還有功夫去關心這種小事?」
秦懷伸出根手指把戳著他的腦袋把他摁了回去,示意他不要鬧。
宋時意揉了下自己的額頭,笑著說道:「所以呢?為什麼要跟我提這件事情?看不上我的手段嗎?」
「覺得太潑皮無賴,太上不得台面?」
秦懷輕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宋時意的眼睛彎了起來,那份狡黠的神色沖淡了他五官自帶的無辜感:「可是啊秦先生,你難道不覺得,這樣的方法反而是最有用的嗎?
「宋顧城不肯承認我的身份,對外就是含糊說是私生子,但我只是這麼一鬧,就變成了所有人看他的笑話。」
「老老實實一步步來的話,還不知道要忍多久,」
「我自己做過的事情我自己會承擔。」宋時意交叉著雙手,將下頜靠在上面,「秦先生,我已經忍太久了,這一次我要把一切都燒個乾淨,這樣就算變成了冰冷的死灰,也就算了。」
那雙漆黑的眼眸中翻湧起堪稱瘋狂的情緒,不斷地滿溢出來,幾乎重刻了他那張溫良的面容,在頂頭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出冰冷又病態的模樣。
秦懷默不作聲地看著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就在這時,店員將他們點好的粥端了上來,恰巧地打斷了他們兩個。宋時意閉上了嘴,探身去拿了勺子,低下頭專心地吃了起來。
秦懷給他點的乾貝鮮蝦粥,晶瑩的米粒入口時帶著恰到好處的甘甜,立馬就撫平了宋時意因為吃不到重油重鹽而躁動的心。
「還挺好吃的。」總是令人心情愉悅,宋時意真情實感地誇獎,他見秦懷只是坐在那裡,問道,「你自己沒點嗎?」
秦懷就這麼看著他:「餓的人不是你嗎?」
沒想到居然是特地在照顧他。
宋時意有些意外,畢竟他們兩次的見面,他自覺都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麼美好的印象。
宋時意咬了下勺子,拋出了那個他思考了很久的問題:「秦懷,我們以前見過嗎?」
「當然沒見過。」秦懷又露出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雖然是否認了,但宋時意總覺得對方的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意味在。
他犯難地皺了下眉頭,還以為在小說劇情沒有寫到的地方,他跟秦懷有過一段救贖文學之類的事情。
那難不成真是一見鍾情?
宋時意就這麼托著下巴,無比直白地打量了一番秦懷,好像打算從對方身上看出朵花來。
秦懷表現得很悠然,這時一個電話進來,他點頭示意,然後去接。
在片段的零碎信息中,宋時意捕捉到一個非常耳熟的名字。
秦令明,秦懷的堂弟。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劇情中,在秦懷死後,就是這人,成為了秦家的繼任者。
還真是有意思。
秦懷是被白緒一刀捅死的。
白緒雖然是條瘋狗,但也不是什麼人都亂咬。
好端端地,為什麼就突然給了秦懷一刀呢。
明明什麼好處都得不到。
而這件事情中,唯一的受利者只有秦令明。
「你在想什麼?」秦懷悠然問道。
「我在想,」宋時意說這話的時候姿態很散漫,他抬起眼睛,似真似假地看著秦懷,「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不然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小店裡的客流不算少,但也沒有多到讓人覺得擁擠,門口蒸籠上的白霧一直沒有斷過,若有若無地往裡面飄進來,讓這不大的地方充斥著溫暖的煙火氣,也讓宋時意的眉眼柔和地不像話。
秦懷的臉色突然有些怪異,但也只是一閃而過,他顯然是被宋時意神經病一樣的邏輯節奏給攪亂了。
「那為什麼,我不能是單純地好心呢?」秦懷啞然笑道。
「也行吧。」沒想到宋時意改口地簡直不要太快,他捧著雙頰直直看著對方,「那麼好心的秦先生,今晚能不能收留一下無家可歸的我呢。」
自下而上的角度讓秦懷可以看到濃密的睫毛和圓潤下垂的純良眼神。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我帶回你家去呀。」
宋時意的身體又往前傾了一點,幾乎都要湊到秦懷眼跟前去了,他眼中滿是笑意,把自己的手蓋在了秦懷那隻繡著紋身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