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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有點站不穩,險些從結願上跌下。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與來人之間靈氣的差距,那人很有可能是個煉虛或者合體境的修士,同境界間尚且可以靠著靈巧的劍招反殺,差距過大的條件下簡直就是站著被打,更何況她根本感覺不到對方的具體位置。
身後的攻擊並沒有暫停,劍靈正在幫她拖延時間。
先跑再說。
松柏趕緊在芥子袋裡摸傳送符,但還未等她引火燒掉傳送符,胸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隨即仿佛上千隻螞蟻順著裸露的脖頸處往裡鑽,帶著一股腐蝕味道的力量。
這個氣息她很熟悉——魔氣。
這段時間,體內抑制得很好的魔氣突然壯大,開始躁動,如同抖動的播放音量,往她近來不甚堅固的靈府里鑽。
痛感逐漸攀升,她強撐著站著,已經感知不到周圍。
「松柏?」
一人一劍還在原地,舒蘊和知道出事了。
對面的攻勢暫停了,「魔氣已經入體,只有回夏家才能驅逐魔氣。」
「夏夫人是你的母親,母女之間沒有隔夜仇,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了嗎?」出乎神秘人意料,回復的是一個清潤低沉的男聲。
他未來得及回復,雄厚的靈氣集束成劍刺穿他的胸口,隨即靈氣束直接向下粉碎靈府。
隱在雲霧中的兩人加上一直未出聲的一人同時失去氣息,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下墜。幾秒後,炸成一團火花,化作黑灰散去。
他眼眸更沉,周圍還有人。
這事主要怪他,遺留修真界的靈氣不多,習慣性地省著用導致他錯過了剛剛的突發危險。
「躲不開的,夏家手上有她的血。」
在舒蘊和靈氣的威脅下,姓石的老頭慢悠悠現身。
「松柏,還好嗎?」
散盡近半靈氣,舒蘊和再次現身,身影不復之前清晰明顯,他沒管旁邊的石老頭,飄在小徒弟身邊扶住她。
頭越來越疼,必須得進靈府處理,松柏一直撐著自己站在劍上不動,等身體陷入熟悉的靈氣圍繞,她才終於放鬆身體,最後睜眼看他一次,「清清,你,怎麼變淡了?」
話音剛落,僵硬的身體軟下,徹底昏在劍靈懷裡。
「想不到你竟然還沒走。」石老頭感慨道。
「夏家人手裡有驅除魔氣的法子,這樣看,唯一的出路是把東西從夏家搶出來。
舒蘊和正努力地把傳送符從松柏緊握的手裡摳出來。
「你記得百年前我為你算的卦嗎?」石老頭問道。
舒蘊和好不容易摳出傳送符,「有緣再見。」
石老頭笑道:「若是我算得准,已經沒有緣分了。」
「至於你和你的徒弟還有沒有緣分,這倒是全看你。」
「所有的預言卦象,本就只出自我本心。」
火光點燃傳送符,空中只剩下石老頭一人。
*
「入魔之後才能以最小代價奪舍,怎麼人人都看上你了。」小旋風坐在靈脈邊。
往日金燦燦的靈脈如今一片黑金,看起來還挺時髦,如果不是出現在自己體內就好了。
松柏看著腳下龜裂的土地,縫隙里透著黑紅,「你也想奪舍。」
小旋風:「是的,近水樓台,你不如直接把身體讓給我。反正你已經入魔了,肯定也沒辦法飛升了,你也再也見不到你師尊了。」
松柏:「想得美。」
小旋風:「也是,你死腦筋得很,不到窮途末路嘴都硬著。要不你乾脆別抵抗了,入魔就入魔了,你把我吞噬了,打死幾個煉虛不是問題。到時候,你先幫我殺幾個人,然後你再去把你師兄殺了,這樣不是皆大歡喜,你好我好大家好。」
松柏沒回話,仰頭看天,天上也是一片血紅。向遠處眺去,天邊的血紅濃稠到發黑。
襲擊自己的魔氣含量本只會使人魔氣入體,但她體內本有魔氣,一加一大於二,直接衝垮了她的靈府。再加上,從劍靈冷淡她的那天后,她的靈府一直不太穩固。
是否入魔已經不在她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只能勉強拖延速度。
事到如今,靈府里將近一半的土地龜裂泛紅,等全部土地都碎裂後,靈府就不復存在了。
松柏找了塊空地坐下,她不知道該以什麼神態語言面對劍靈,決定在靈府里再休息一會。
*
舒蘊和帶著松柏回到石室,石室的角落裡畫著數不清的防禦陣法,可以屏蔽各種追蹤,這是整個修真界最安全的位置了。
一天過去,小徒弟都未睜眼。
他可以感受到這具軀體裡魔氣即將占領上風,離徹底入魔已然不遠了。
又等了半天,豆大的汗珠不斷順著她的臉頰向下流動。看得出來,她正在試圖反抗。
舒蘊和從她的芥子袋裡找了塊帕子,輕輕幫她拭去汗珠。
不想入魔嗎?
只要為師一日,他斷然不會放她不管。
掂量了一下自己剩餘的靈氣,大概可以幫小徒弟清除全部魔氣,最差最差的結果也是回到魔氣入體的狀態。
想到伴隨著修補靈府而來的困擾,舒蘊和再三勸說自己,事已至此,在這般著急的情況下,很多小事就不必再忌諱,救人要緊。
靈氣耗盡後,他就會徹底從修真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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