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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條褥子沾染了不少含有魔氣的血液,不管用多少次清潔訣都洗不乾淨,那時她腦袋裡一團亂麻,一著急直接給燒了,但把剩下的灰裝進瓶子收在芥子袋裡。
現在清醒地回憶,突然覺得有些難過,燒掉被子的她,和殺死魔人的正道修士們有什麼差別呢?
舒蘊和見她神色又開始不對勁,按著自己對她的了解,知道她又開始在某處鑽牛角尖,問她在想什麼。聽完她的回答,猶豫了片刻後催她趕緊去睡覺。
「找件衣服蓋著,別著涼了。」他叮囑道。
她一個元嬰境修士怎麼可能因為沒蓋被子著涼。
松柏心裡是這樣想的,現實中非常順從地找了件外袍當被子。
*
翟信升帶著幾個精英弟子跳進洞口,前方急促的腳步聲雖然已經放得很輕,但依舊明顯。
修真界,修為的差距就是天與地之間的差距,你的天賦再高又如何,修為的差距還是能讓你被碾壓。
他也是單木靈根,但兩人靈根的精粹程度差距很大。
每次修煉遇到瓶頸時,他總會忍不住幻想,要是他也有一個純淨的靈根,就不會卡在合體境將近三百年。舒蘊和那個小子,年歲沒到他的零頭,都已經飛升了。飛升哪有這麼簡單,他肯定是拿到了某些稀世珍寶。
很快了,等抓到他的徒弟,他就知道了。
像貓跟著老鼠一般牢牢地跟在腳步聲後,他悠閒得像在自家山頭散步,看著靈線指引的人在各個地道逃竄。
過了幾刻鐘,身後有個弟子弱弱發聲,「尊者,我們和她的距離,好像從來就沒變過。」
腳步聲好像永遠都在前方的某個位置。
聽到這,翟信升突然醒悟,意識到了這點,幾人一同停下腳步。
前方的腳步聲持續了幾秒後突然消失,指引方向的靈線也跟著一起消失,四周瞬間靜得只聽得到呼吸和心跳。
再過了幾秒,腳步聲再次出現,它在原地重重地跺腳。
幾人心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荒謬的猜想:它不會是在催促他們跟上吧。
見他們不動,腳步聲再度響起,不過聲音越來越大。
它在向他們靠近!
貓和老鼠的身份瞬間互換。
有弟子慌張出聲:「這是什麼鬼東西?」
有人突然意識到,這裡是衡清仙尊的飛升後秘境,而他們正在秘境裡抓捕他的親傳弟子。
「會不會是衡清仙尊在報復我們?」
秘境核心之上,理群吐出一口黑血,昏死倒地。
剛才還在閒聊的弟子們登時愣住,意識到計劃出錯了。
「他還活著嗎,這是被反噬了?」
「撤不撤啊,但是長老還沒回復我們。」
「欸,你趕緊去聯繫師尊。」
他們心心念念的翟信升正帶著弟子在地下逃竄。
大乘期的靈氣如潮水一般跟隨著腳步聲朝他們湧來。
修真界,修為的差距就是天與地之間的差距。
還好身後弟子認路,他們以最大的速度原路返回。
翟信升在心裡暗暗慶幸,這個秘境分布的靈氣並不多,發出盡全力應該就可以及時回到地面。只要離開秘境核心,靈氣會越來越少,地面的靈氣對他根本不可能有影響。
就快了。
他們終於要到達進來的洞口了。
跑步都跑得更有勁了。
領路的弟子喊道:「到了,就在前面!」
話音剛落,他們拿來照明的藍焰突然熄滅。
黑暗籠罩,低頭看不見五指,靜悄悄的,聽不到弟子們的聲音。
翟信升盡力穩住自己情緒,按著記憶里的方位慢慢挪步向前,抬手碰到熟悉的石底,是那個洞口!
穩住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欣喜地推動頭頂的石塊。
巨石推開一條縫,線狀的光照在他抬頭揚起的臉上。
他忍不住嗤笑一聲,舒蘊和,不過如此。
笑聲剛出,腰間憑空出現一股壓力,一圈又一圈,一條看不見的繩索牢牢地捆住他的軀幹,接著是四肢,直至他完全沒有餘力掙扎,眼睜睜地自己被拖著離亮著光的洞口越來越遠。
「長老還沒回信嗎?」
「沒,師兄也還沒回信。」
弟子們拿著各自的武器,還守在洞口處,旁邊地上理群的屍體已經冰冷僵硬了。
「嘭」的一聲巨響,一具屍體像垃圾一樣被扔出洞口。
是翟信升,身上捆著發亮的絲線,死因很明顯。
歸心宗。
「翟信升的命燈滅了,我速速去告知掌門。」管命燈的老頭子捋了捋長長的鬍鬚,收起桌上自己敗局明顯的棋盤。
「翟信升死了?他不是回家探親嗎,吃席撐死的?」
「慎言,我還想去吃他的席呢。」
*
松柏睜眼坐起身時,舒蘊和已經烤完所有的魚,並把它們放在墊了紙的石桌上晾涼。
一時間有點恍惚,她甚至以為自己又進入幻境,緩緩躺了回去。
等完全清醒時,她才起身去石桌邊上幫舒蘊和收烤魚,用特製的盒子裝好,可以保存很長的時間。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出去了。」舒蘊和道。
松柏點頭:「等秘境核心一破,我馬上瞬移離開這。」
把東西整理好,把劍鞘系回背後,松柏想往牆根底下埋一張瞬移符,以後有什麼緊急情況可以馬上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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