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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意:「嗯,來的人越多,靈河越長。」
在心中默念靈樹,松柏很快就看到呈意口中的靈樹,剛看一眼,心中拔涼。
無他,靈樹的重點不在「樹」,在「靈」。
一棵蒼天巨樹立在水源源頭,按樹身可看出歷史悠久,十人可能都合抱不了,抬頭根本看不到樹幹的終點。
靈樹全樹透明,像一塊巨大的剔透的晶體,折射出的光把周邊的草地染上繽紛的色彩。
點不著,根本點不著。
松柏沉默了。
呈意沒管在原地自閉的劍修,加快腳步朝著靈樹前進。
靈樹不會說話,但松柏總覺得它正在看自己。
一人一樹隔空相望。
幾秒後,靈樹的樹枝朝她頭上挪動,似乎是想幫她擋住陽光。
效果不是很好。
松柏只覺得頭頂多了一個閃耀的燈球。
呈意折回來拉著她過去,「靈樹很喜歡你的,因為我們每周都來看她。」
眼前是五彩的光芒,手掌合攏,仿佛掬起一抔溫暖的粉紫色的陽光。
看出來她有些喜歡,靈樹調整著樹枝,讓掌心裡的陽光不停變換著顏色。
兩人坐在樹底,靠在樹身上,周身溫暖。
松柏莫名覺得這樣的生活還挺美好的。
想法一出,她自己都怔了,馬上站起身。
呈意被嚇一跳,跟著起身,歪頭不解地看她。
松柏:「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他點頭,有些不舍地回頭。
兩人沿原路返回。
站在「家」門口,松柏說要自己去看那個鄰居。
呈意掰不動她的固執,只能隨她去,作為置換,他要求今天必須吃飯。
松柏同意,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獨自前往遠處的小旗駐紮地,看似遙遠的路途,並沒有花費很多的時間。
帳篷門口盤腿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的頭髮和鬍子都發白及地,在風中凌亂地糾纏,繞成無數個細小的毛結。
「你又來了。」他閉著眼挑眉,世外高人的姿態瞬間消失,只剩滑稽。
松柏站著,低眼看他,「又來了?」
「你每周都來,然後每周都問我一樣的問題。」
松柏:「比如?」
「比如?你通常會先問我這個世界的基礎。
「我通常會回答你,我們身體早就在修真界瓦解,這裡的身體是靈樹給的。那些吃食,住的房子,這裡整片綠色的草地,也都是靈樹構建的,靈樹給的。你那貼心漂亮的道侶,雖是以你的心意化成,但同樣也是靈樹給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靈樹給的,只有靈體才是與生俱來。」
松柏:「靈樹為……」
他輕笑一聲,「靈樹為什麼要這樣做?」
「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某種規則,就如太陽必須按照季節更替東升西落,不加干預的情況下物件會從高處落下。」
松柏想到自己刻在骨頭裡的初中物理,但修真界有著自己的一套標準,修士飛至高處不受氧氣的影響,也不會覺得太陽在離自己靠近。在這,天圓地方或許就是現實。
「但我後來想明白了,我們是靈樹的養料。即使知道我們在討論這些話題,靈樹的態度永遠是縱容,因為我們每一次思考,每一次想像,每一次動作,通通都是靈樹的養料。」
他突然睜開雙眼,眼裡是比日光還刺眼的固執,「最後一個問題,你通常會問我,到底怎樣才能悟道,怎樣才能真正的飛升。」
男人堅定道:「身體是負擔,魂體才是關鍵。想要真正的悟道飛升,必須擺脫靈樹給的身體,讓魂體升空,飛過樹枝編造的天穹。」
松柏:「你猜測悟道需要讓魂體離開現在的身體?」
「不是猜測,是確定,上一個聽過我猜測的人已經離開了。」
他又閉上眼睛,挺直肩背,重新開始入定,「可以先從切斷和靈樹的聯繫開始,不論你信與不信,方法只有這個。」
松柏道了聲「多謝」後,轉身回去。
魂體脫離身體?
在呈意嘴裡,靈樹是母親,在那個邋遢男人嘴裡,靈樹倒是個反派。
松柏站在院子外,靜靜地看著天地邊界。
等呈意從院子大門探出頭來叫她吃飯時,松柏才猛地意識到,重點根本不在悟道飛升。
她的思維不知不覺間被帶跑了。
*
魔人?
那人身披黑色斗篷,身形佝僂。越走越近,身周散發的魔氣無所遁形。
舒蘊和頓時多了不少猜測,身形消失在空氣中,準備釣魚執法。
黑色斗篷手裡拿著一個古銅色的羅盤,指針牢牢地指向河邊的一處。他腳步輕快,似乎即將迎來什麼好事。
到河邊,看到依舊沉睡的劍修,他沒忍住,發出桀桀桀的笑聲,「快了,就快了。」
天資卓越萬里無一又如何,還不是躺在這裡任人宰割。
他看不見的是,劍修身上纏著常人不可見的靈氣細線,千絲萬縷,把劍修纏成一個人繭,一旦觸碰到表面,那些細線就會纏住人的脖頸和手臂,結果是死是活,如何全看主人心意。
黑斗篷沒感受到危險將近,在旁邊喜滋滋地掏東西。
看著他掏出的物品,舒蘊和眉頭一跳,瞬間知曉他的計劃想法,沒再等待,馬上用靈氣捆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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