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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次她能理解,畢竟這劍剛煉出來,一人一劍之間也不熟悉。她也遵守自己的話,等了將近一月才重新護劍,可這劍怎麼還是不親近她,又要拒絕她。
她緊緊握著結願的劍柄,強硬地要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見劍靈久久沒回答她,心裡驟然發緊,握劍的手越發用力,她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答案,就像之前她每一次發問一樣,他們都是同樣的一言不發,仿佛在肯定她的猜想一定正確。
如果師尊不是師尊就好了,那她會強硬地把靈力灌進劍身里。
松柏不會留下不屬於她的劍,她之前就很乾脆地處理掉蒼崖。換一個劍靈,她會選擇重新融了這把劍,在做一把新的聽話的劍。
但師尊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無條件對她好的人。違反他的意願做事,違反了松柏「恩仇必報」的人生信條。
欲望和理智相違,她覺得自己像條想解體又無法解體的麻花。
松柏今天沒練劍,雖然她很想去院子裡消耗精力,但她剛跟自己的本命劍鬧矛盾了。她第一次躺上這張床,胃裡不停傳來扭曲的疼痛。飯點時分,隔壁的飯香不停往鼻尖鑽,她覺得自己更難受了,閉上眼時仿佛回到孩童時期放學回家後只有剩菜的時候。
過了一會,劍靈終於出聲,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松柏,我不喜歡這樣。」
「是我做的不如你的願嗎,我今天沒做到你說的事,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生氣,我明天肯定會做好的。」松柏儘量放緩自己說話的語氣,微微沙啞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迴旋。
「不是因為這件事,我不是討厭你,也不是生你的氣,只是我不喜歡這樣,很難受,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身上爬。」
劍靈輕聲道:「很難受的,你懂嗎?」
松柏應了一聲,閉著眼睛,一副馬上就要入睡的模樣。
舒蘊和還沒說的話堵在喉嚨里,見此便沒再開口。
「她真睡著了!?」
房門發出「嘎吱」的聲音,晨風的腦袋從門縫裡冒出來,「睡這麼死,我來都沒反應嗎?」
白真茹小聲道:「林道長可能累了吧,她好像好幾天都沒睡過覺了。」
晨風嘟嚷道:「是嗎,她這麼刻苦,我還以為她會用打坐修煉代替睡覺呢。」
白真茹:「我們明天晚上再邀請林道長去參加請神節吧。」
晨風:「那我們兩今天先去踩個點,走吧走吧。」
門被輕輕合上,兩人談天的聲音越來越遠。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接受小徒弟的靈氣總讓他覺得□□理,心理和身體都過不去,這件事舒蘊和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這麼多年的相處,他有一個很好用的經驗——
如果說服不了一個固執的人,那就轉換她的注意力,讓她暫時忘記這點。
「和她們一起看看,好不好?」舒蘊和知道她很喜歡過節的熱鬧,之前歸心宗下城鎮有什麼節日兩人都會一起去轉轉。
但松柏一直閉著眼,好像真的睡著了。
害。
舒蘊和嘆了口氣,獨自慢慢悠悠飄出窗子,在黑夜裡避著修者的存在前進,看著地上彎彎繞繞的小巷子,尋找著什麼東西。
前進了將近半個時辰,他在一個熱鬧的小館子上方停下。
小館子外面擺著十幾張桌子,全都坐得滿滿當當,老闆在店外架起灶台,老闆娘端著菜在桌子間穿梭。
就這吧。
他在對面找了個空的窗沿坐下。
劍靈的話,松柏是想信的,但這也太違反常理了,要是靈氣護劍這麼難受,那蒼崖肯定討厭得滿天空亂飛。
今天的她總是在不同地方當麻花。
松柏想躺下來靜一靜,好好梳理自己的情緒,但沒想到自己一閉眼又來到金色的靈脈前。
往日總是自閉的小旋風今日格外活潑,她湊到松柏身前,笑嘻嘻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松柏懶得看她,「滾。」
小旋風看她的反應,樂了。
「為什麼你不會覺得這是新的幻境呢,你被迫魔氣入體,被靈劍背叛,然後馬上碰上一個手藝還不錯的煉器師。你不滿意你師尊自己默默離開,沒給你留一點機會,但你卻真的煉出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劍靈……」
吵死了。
松柏不耐煩地打斷她,「他和你不一樣,他很乾淨。」
小旋風又樂了,「你看得出來他是不是對你有所企圖,但你看不出來他喜不喜歡你是吧?」
聽到這話,誤解了意思的松柏眼睛放大了好幾分,「你看出來他喜歡我!?」
小旋風愣了,不知道她哪來這麼高級的理解,「你只挑一句話里的好詞聽啊。」
「你看這話你自己信嗎?」
松柏選擇直接離開靈脈。
黑暗中,一雙眼睛突然睜開。
窗子被關上了,屋外的月光透不進來,房間像座被海水隔開的孤島。
松柏坐起身,戳戳被她用力抱在懷裡的結願,「清清,我想到方法了。雖然我打他們不用幾招,但我可以把夏家劍法拆開,每打一個人用一個劍式,懂劍法的人連貫地看下來肯定可以看出來的。」
「你覺得怎麼樣?」
她等著劍靈照常的誇獎,即使每次都是同樣的幾句話,但她聽了就是會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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