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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蘊和:對了,下周四中午有空嗎,我來看看你。]
他接連發來幾條消息,看到第一句,松柏忽覺身心舒暢,可以再寫十套卷子。
下周四?
她翻了翻計劃本,那天沒有考試。
便回復他,[有空]。
[舒蘊和:那好,那天中午我來找你,早點休息,我去睡覺了,有什麼事都可以給我發消息。]
放下手機,松柏不免開始期待下周四的來臨。
她印象里下周四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可能是舒老闆正好有空,或者進書的時候恰好經過,沒再細想,低頭繼續寫卷子,自覺效率高了不少。
她向來覺得呆在學校里的時間是勻速的,就像鐘樓上的分針轉動一樣,按部就班不快不慢。但接下來的這一周,時間流逝的速度和蝸牛爬行,或者和方白桃理解題目的速度差不多,慢得她坐立難安。
曾經她也努力向方白桃講解題目的底層邏輯,經受幾次摧殘後,如今直接把題目勾起來讓她背解題過程,考試考到相似的題型直接套公式,這方法簡單方便,對她們兩個人都好。
好不容易熬到周三晚上,剛好是數學老師看晚自習,把她叫到講台上,看著她的作業小聲道:「林白,雖然你正確率確實非常高,但大題的解題過程還是得寫得完整一點,我們不怕一萬也要怕萬一啊,要是那一次意外後面算錯了,過程還是能保住一些分……」
松柏乖乖點頭,把狂妄的「我肯定不會算錯」咽進肚子裡。
最近她確實有些著急,主要原因是時間過得太慢,襯托得她的做題速度都變快了。
晚上十二點,也是第二天的凌晨零點。
松柏收到方桃雨定時發送的[生日快樂]簡訊,這才後知後覺今天是自己生日。
她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不參加別人生日,也不告訴別人自己的生日,這還是高中之後第一次有人祝自己生日快樂。不由得感到新奇,覺得這幾個月講題的善心沒有白費,給她回了個「謝謝」。
所以,舒老闆周四中午來學校看她,是因為今天是她生日嗎?
太高的希望伴隨著過多的失望,她背了幾篇英語作文冷靜了一下,確認自己不再分心思糾結這個問題後上床睡覺。
今晚睡得並不踏實,她反覆地夢見自己踏進一條黑色河流。
周四早上,舒老闆發消息給她,讓她中午不用吃飯,兩人約定十二點放學後見面。
方桃雨今早情緒不佳,在書本後玩了一早上推箱子,慘兮兮道:「我爸媽今天公司團建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學校受苦。」
松柏:「你有和班主任要家長入校券嗎?」
方桃雨:「有呀,我昨天早上就和班主任要了,你要嗎,我給你。哦,對了,你今天生日,你家長今天肯定會來和你過生日。」
有了家長入校券,松柏和舒蘊和不用隔著橫欄和探監一般對話,可以進到學校的家長看望區聊天,有桌子椅子,頭頂還有傘擋光。
每學年的下半學期開始,意味著春天的到來,氣溫也在漸漸上升,刺眼熱烈的太陽重回天空,連校門口的鐵質雕塑都染上金色的暖意。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又是數學課,下課鈴剛響,松柏就收好書包,但數學老師沉浸在作業的最後一道大題,眉飛色舞地講了三種解題思路,講完後還詢問松柏有沒有想到別的角度。
松柏只想快點下課。
見她搖頭,數學老師更加激動,介紹了第四種解題思路。
方桃雨:「不是吧,他有病嗎?」
整整拖堂二十分鐘後,數學老師才意猶未盡地放下粉筆,說完下課,眼前閃過一群旋風,粉筆灰都被揚起瀰漫在空中,他擦了擦手想去找班上的優秀學生林白,看她對這次試卷的看法。
沒想到她今天竟然這麼快就離開教師了,可惜地提起袋子離開教室。
悶在手臂里玩推箱子的方桃雨不敢告訴數學老師,剛剛跑得最快的旋風就是林白,連心愛的英語生詞本都沒拿。
這個速度,怪不得是可以刷新校級長跑記錄的女人。
「我讓你等很久了嗎?」
等松柏跑到校門口時,舒老闆已經站在陽光下好一會了。陽光照射下,他白皙的皮膚透著粉,泛著美玉的光澤。
「抱歉,我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吧。」松柏把家長進校券遞給保安,讓他放舒蘊和進校。
舒蘊和朝她笑笑,「我才剛來不久。」
松柏認為舒老闆的漂亮是客觀的。
至於「舒老闆此刻的笑容比日光更加亮眼」這件事,松柏主觀認為也是客觀的。
以至於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會讓她想起自己某些不可言說的想法,那些想法比站在陰影里的她更加陰暗難言。
往下看到他手裡拎著的蛋糕盒,她的呼吸猛地一滯。
她堅信萬物都有籌碼。
剛剛心裡某個陰暗難言的、本該揚起的想法突然被籌碼的重量壓下。
松柏問他:「你,帶了蛋糕?」
舒蘊和跟著她走向學生會客區的桌子,「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
松柏停下腳步,「你是來給我過生日的?」
「當然了,你的生日當然要慶祝。」
舒蘊和把手裡的大包小包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就坐這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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