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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二百文定錢,立了簡單的契約,約定了明日清晨豬肉送上門,兩個侍女就出門坐馬車回去了。
石大嫂跟到門口一直看到馬車沒影了才回來,「念真,你看這家是當官的不?」
方念真將錢放好,「不是當官的吧,她說是孫宅,又沒說是孫府,應該是經商的有錢人家。」
「那在新雲州這小地方也夠行的了,這一下子就定這麼多肉。」石大嫂有點小興奮,兩人賣了好幾天也沒賣到八十斤的肉。
「嫂子,這定錢我就先不跟你分帳了,等這單子做完,拿到尾金了我再分給你。」
「哎喲妹子,我都說不用一天一算帳,你還非得給我,到時候算總帳不就行了。」
「這不是臨到年根下了,家裡總得添置東西的,咱倆這帳也好算的很,一日一結也不是事兒。」
聽了方念真的話,石大嫂心裡只感覺溫暖又熨貼,這丫頭總是這麼思慮周全。
第二日清晨,天還蒙蒙亮,孫家小廝就送了豬肉過來,是一整塊的半扇豬肉。
方念真就倒吸一口涼氣,「呃,我這兒也沒有這麼鋒利的刀啊,怎麼分割?」
「姑娘不用擔心,殺豬匠也帶來了,全憑姑娘吩咐。」
於是方念真就指揮著殺豬匠將肉分割成若干小塊,還從他那裡學了一小手,躍躍欲試地自己切了兩塊。
等人走了,石大嫂就念叨著:「你說你一個小姑娘,跟人學什麼割肉,傳出去可怎麼說。」
「嫂子,我是廚娘嘛,學這不是正常事嘛。」方念真知道石大嫂的擔心,無非又是婚嫁那套說法唄。
倆人正在院裡邊幹活邊閒聊,就聽見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原來是胡阿婆帶著兩個兒媳婦串門來了,一進院,胡家二兒媳婦王氏就「啊呀」大喊一聲,「念真,你這是發啦!這麼多的肉啊!」
「二嫂,這是接的單子,幫別人家做的。」方念真對王氏印象一般,總感覺隔著一層。
「早上聽你這院有動靜,我就說帶你倆嫂子過來看看,念真手藝好,就是有本事。」胡阿婆笑著拍拍方念真的肩膀。
那邊,王氏又道:「看著活兒挺忙,念真你需要我們幫忙不?」
方念真頓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王氏就被胡阿婆拽過去了。
「人家念真心裡有數。」
又轉過頭笑著說,「念真吶,你們忙著吧,我們就是路過看看,就先走了。」
胡家幾口回了家,進了屋門,胡阿婆就沒忍住數落了王氏:「你說那話是想幹啥?咱們說好的就過去看看。」
王氏不忿,「娘,這還有啥看不明白的,方念真手藝好,做上生意了,人家帶石家的,就沒帶咱家。我還不能問一嘴了?」
「人家帶沒帶的能怎麼著?別看人家掙錢了就眼熱。」
胡阿婆沒想到王氏這麼不知分寸。
張氏見婆媳倆僵持著,就將王氏勸回她自己屋,又回過頭來安撫婆婆,「娘,您別生氣,弟妹她就是快人快語,沒過心。」
「我不生氣,但是你說她這話說的,讓方丫頭咋想,覺著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家啊。」
胡阿婆很是無奈,「那話咋說了?攜恩……我說不上來。反正我不想讓方丫頭覺得,咱胡家是要她報答啥,人家平時對咱夠不錯的了,做啥好吃的都拿過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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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小院,方念真和石大嫂是不知道這些爭論的,石大嫂直爽,向來不大在乎這些事。
方念真倒是覺察到王氏好像帶著些情緒,她也不打算解釋,這要從何解釋呢,本就是一樁七八天就做完的小生意。
從清晨接到肉開始,兩人忙活了一日,總算在傍晚把全部的肉都滷好了。
孫家派人來取肉,方念真將滷水也給他們裝好,囑咐將肉在滷水中再泡一晚。
終於可以疲憊地癱在椅子上放鬆一會兒了,又被石大嫂拉到她家吃飯,「你石大哥已經做好飯了,去吃了再歇著。」
臘月二十七,兩人下午又少滷了一些,二十八那日全賣完了。
最後一次分帳,石大嫂高興極了。
「妹子,多虧你啊,這幾日比我干廚娘幾個月掙得都多,真是不知道咋感謝你好了。」
「咱就不用說客套話了,嫂子,你都說多少遍謝了。」
送走了石嫂子,方念真數了數自己的小金庫,這次賣滷肉賺了有一兩多銀子,加上自己幾個月的月錢和獎勵,也有四兩啦。
這幾個月,口糧都是政府發的,方念真平日裡又多在府衙吃飯,基本沒什麼花銷。
這次過年,她打算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臘月二十九,方念真上街買了一堆年貨,年前最後一天,平日較為冷清的新雲州也熱鬧多了!
最為明顯的變化就是她得扒拉著走路,雖然這半年也長了個子,但現在估計也就一米六,都沒到一米六五,還是經常被淹沒在人群中。
抱著剛買的對聯和布,方念真瞥見路旁有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好不容易擠過去了。
「老闆,來一根……來三根糖葫蘆。」她想帶著小石頭和胡力的份兒。
將其他兩根揣好,她就迫不及待地品嘗自己這根糖葫蘆。
「嗯,甜絲絲的,掛的冰糖也脆,要是摳了籽就更好了。」
方念真嚼著糖葫蘆,卻只聽身後人群不知怎麼了,「轟」地一下就往她這個方向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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