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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阿婆一臉急切, 眼眶裡隱隱有淚花在閃爍,「這些以後再說, 先救命要緊,念真,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請來更厲害的郎中?」
方念真見沒人能說到重點,擠開人群衝到了院子裡,小石頭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哭, 抬頭看見方念真進來, 站起來衝到她面前, 抱著她的大腿嚎啕大哭。
「小姨,怎麼辦,我娘病了, 嗚嗚嗚,怎麼辦!」
方念真摸著他的小腦袋瓜安撫他,掏出帕子給他擦眼淚,偏偏屋門緊緊地關著,她也不敢貿然地拉開門進去。
正等得心急如焚的時候,石友送郎中出來了, 郎中背著藥箱緩緩地搖搖頭, 方念真的心就是一沉。
送走了郎中, 方念真終於從石友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全貌。
石大嫂這幾日就老是說胸口悶,感覺屋子裡太悶了,她就時常繞著胡同轉兩圈再回家。而且她說自己得時常走動走動,要不然後面生孩子的時候不好生。
今天恰逢石友在家休息,做好午飯他就出去尋自家媳婦,卻發現她暈倒在糊塗轉角,身下還流了血。
石友說著說著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捂著眼睛抽泣起來。
「牛郎中說,他對婦科之症,就、就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現在胎兒活沒活著他確定不了,如果腹中胎兒已死了,那產婦也會有危險,可能……可能會,一屍兩命。」
石大哥已經抽噎地幾近說不出話,他擦擦眼淚,猛地跪到方念真面前。
「妹子,我最熟悉的能耐人也就是你了,求求你,給你嫂子想想辦法,我……我不能沒有她啊,孩子我不要了,我就要她,我就要她好好的。」
方念真見他的舉動,聽了這話,也是淚意上涌。
「石大哥,你先起來,我現在就去找人,這裡有五十兩銀子,你先收著,讓郎中把最好的藥都用上。」
方念真慌慌張張地爬上馬車:「走,去知州府。」
她想著,郭知州的夫人嚴氏向來得寵愛,家裡又養育著兩個孩子,想必府里有得力的郎中。
誰知,到了知州府,通報了一番,出來的婆子卻說,府里確實供奉著一位婦科聖手。
可嚴氏家中親妹妹出嫁,她回京了!因為帶著兩個小少爺,就把那位郎中也一併帶走了,剩下一位主要是看外傷的,如今實在是幫不上忙。
方念真急得在知州府的門房原地轉了兩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除了知州,城裡還有一位「權貴」。
「走,去瑞王府!」
方念真上次來瑞王府似乎還是過年的時候,那次來給陸恆做餛飩,那時候,她還叫他「陸大人」。
瑞王府看門房的換了一批,已不是她之前見過的人。她直言要面見王爺,那門房卻說要她先遞帖子。
「我真的有急事,我是方記的掌柜。」
門房瞥了她一眼,「我不管你是誰,遞帖子,等通報。」
方念真被磨的沒脾氣了,「好,我不找瑞王,我找曾管家。」
門房這次倒是沒有為難她,派人進去通傳了。
片刻之後,「我們曾管家沒在府上,出去辦事了。」
「那何正,何大人總在吧?!」
「何大人前幾日就出府了,至今未歸。」
方念真十分懊惱,也不知今日怎麼如此不順,不管是找誰都不在。
她總不能硬闖瑞王府大門吧?那樣還沒等救到石大嫂,卻把自己搭進去了。
…… ……
陸恆回府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穿著白色毛領紅斗篷的小廚娘跟自己府上的門房苦苦哀求著什麼,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可她的額頭上已經有了許多汗珠。
「方掌柜?」陸恆邁步走進來。
方念真兩眼放光,臉上似笑非笑,又忽然反應過來,給他稀里糊塗行了個禮。
「瑞王爺,民女有事相求!」
聽完方念真的訴求,陸恆派出了自己府里的兩位太醫。
「我這兒也沒有婦科聖手,不過這二位都是太醫,水平應是比新雲州的郎中高一些,讓他們二位先跟你去看看。」
方念真大喜,轉身欲走,陸恆卻拽住了她的衣角,他又很快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尖。
「這枚小令牌你收著吧,拿這個,門房會直接與我通傳,不必走繁瑣的流程。」
方念真急得很,也沒細看,直接一把接過來放進了自己的荷包中。
「多謝瑞王爺,改日我再來登門道謝。」
帶著兩位年紀挺大的太醫登上了馬車,又急匆匆地趕回了石家。
這回方念真也得以進了屋子,終於看見石大嫂的樣子。
她唇無血色,整個人昏迷在炕上,只有緩慢起伏的胸口透露著她還活著。
方念真親眼見了,心中大駭,往日她見的石大嫂是爽朗的、神采飛揚的,如今她卻這樣無聲無息地躺著。
兩位太醫上前輪流診了脈,又看了石大嫂的出血情況,兩個人低語著不知溝通了些什麼,似乎二人的意見無法達成一致。
其中一位太醫打開針包,就給石大嫂開始施針。
石友知道了二位太醫的身份,就很是敬畏,不敢上前隨意搭話。
方念真也顧不上冒不冒犯了,直接問道:「二位太醫,我嫂子的命可還能保?」
其中一位姓黃的太醫答道:「她的命倒是沒什麼問題,我們現在猶豫的是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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