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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太醫都擺了擺手,「小事,救死扶傷、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該做的事,我倆前兩日還商量呢,左右現在也不忙,待日後就尋個地方,每月開幾天義診,也方便新雲州的百姓。」
黃太醫推了王太醫一把,「就讓王太醫和你去吧,他愛吃些個辣的,老是腹瀉,可有經驗了哈哈哈。」
王太醫回頭就錘了黃太醫一拳。
不過他還是匆匆地回屋取了藥箱子,就登上了方念真的馬車。
等到馬車駛入巷子裡,王太醫撩開帘子發現,「這不還是那條街嘛?」
「對,我以前在這邊住來著,您看,中間那個小房就是我的房子,這次去看的是我右邊的鄰居。」
「嚯,那你這發家速度可夠快的了。」
方念真嘿嘿一笑,「運氣好運氣好,趕上通商了。」
扶著王太醫慢慢下了馬車,胡家人已經聽到動靜,全都在門口等著迎接了。
方念真正式介紹了一下王太醫的身份,胡家一聽說方念真請來的竟然是太醫,激動地手足無措。
王太醫這種場面見得多了,並沒有多理會,只說趕快診病。
胡家人給王太醫事無巨細地講了胡阿婆從發病到現在的事情後,王太醫就神情凝重地給胡阿婆把了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情況確實不大好,病患現在身體很是孱弱了,問題還在於她自身求生意志不強。人沒有了活著的念頭,吃什麼藥都白搭。」
胡家人聽了這一番話,紛紛跪地。
大房兩口子是苦苦哀求,胡力作為唯一的孫子,則是伏在奶奶枕邊一聲聲地呼喚著。
二房如今就只有一個胡興才了,胡興才這幾日本來就一直有一種不真實感。
他眼看著自己強健的老娘,變成了病殃殃的樣子,明明之前還能指著他鼻子罵人的。
胡興才跪在地上忽然開始「哐哐哐」地磕頭,把方念真和王太醫都嚇了一大跳。
「娘啊,我的娘啊,兒錯了,是兒不爭氣啊,您睜開眼睛看看兒,兒還沒再成家有個孩子呢,您還得幫我看孩子呢。」
胡興才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真真是聲淚俱下,撕心裂肺,震撼了全場。
不過,方念真卻注意到,胡阿婆的手指似乎是動了動。
「快看,胡阿婆是不是醒了?!」
王太醫見病患的嘴唇翕動著,趕緊推了胡力一把,「那小孩兒,快湊近聽聽她說什麼呢。」
胡力趴到胡阿婆的嘴邊,仔細聽,然後面露難色地回頭。
「二叔,奶奶說,讓你別說話了。」
胡力說得還算婉轉的,他沒好意思直接說,其實自家奶奶的原話是:「讓他閉嘴,別丟人。」
王太醫又重新診了次脈,開了兩個藥方子,讓早晚輪換著吃。
「後日我再來,到時候若是能挺過來,應該就沒什麼大事了。」
胡家給了王太醫三十兩診金,其實這還是看在方念真的面子上了,要不然王太醫出診一次,可不止三十兩。
胡家老大胡興旺就上街抓藥,胡興才被親娘又嫌棄了,蔫頭耷腦地出去劈柴了,張氏去找新的砂鍋,準備一會兒等胡老大回來了,就開始熬藥。
王太醫特意強調了,老太太這病都是從嘴裡吃進去的。
不要用舊砂鍋,以免混了藥性,這兩副藥也要分鍋熬製。
轉眼間,屋裡就只剩下方念真和胡力了。
方念真輕輕撥了下胡阿婆凌亂的頭髮。
「阿婆呀,您啊,也別太要強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胡家都指著您呢。那吃飯喝水拉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胡大哥、胡二哥小時候,您不也是這樣照顧過來的?胡力更是了。現在他們也該到照顧你的時候了,您睜開眼看看就知道了,我大嫂也是個孝順的,都把她急得不行了。」
方念真輕嘆了口氣,這老太太啊,既怕人家嫌棄她,又怕給人添麻煩,可人總有老去的一天了。
當天晚上,方念真還在店裡忙碌呢,胡力就跑到她店前。
「小姨,我奶奶醒了!真是太謝謝你請的太醫了!」
方念真很是高興:「真的?那可太好了,可吃飯了?」
「喝了點米湯,她渾身沒勁兒,而且太醫也不讓多吃。」
方念真要給胡力一個烤豬蹄,這孩子說什麼都不肯要,笑著跑走了。
方念真回想著胡阿婆得病的經過,無語嘆息。
胡家如今的饅頭鋪做的不錯,可是難免總會有一些賣剩下的,夏日裡又不大放得住。
胡阿婆節儉,捨不得扔,扔了多浪費啊,就拿回家自家吃。
可是天天吃,也是吃夠了,自己家都消耗不完了。
胡阿婆就都攢著,自己吃,吊到井裡,井裡溫度低,能保存的久一些。
前日吃不完的,就一直吃,今日剩下的,可能要輪到後日才開始吃,反正就是總也不吃新鮮的。
她倒是不給家裡其他人這樣吃,給他們熱的都是當日剩下的。
唯獨給自己的那份做上特別的標記,日日這樣吃,終於是有一日倒下了。
她病了後,張氏才知道了真相。
她就說嘛,怎麼婆婆如今還講究上排場了,每頓飯要自己先挑食物。
這樣吃下來,能不病嗎?
一日後,方念真又去接了王太醫去胡家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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