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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固頷首:「我明白, 殿下放心。」
打開了話頭便輕鬆些,柔瑾窘迫地發現她催人喝茶卻忘了一旁那盞醒酒湯, 她剛瞄了一眼,就見賀固端了起來。
「我這一身酒氣沒熏到殿下吧?」
「沒有。」
賀固再度一飲而盡:「謝殿下。」
柔瑾搖搖頭,問起宴席上的情形,看他眼神清明的樣子應當是沒灌多少酒吧?
「二皇兄可有為難你?」柔瑾與劉亢之間梁子不小,以他的心性定然瞧不起賀固,迎親時便不手軟,何況灌酒。
賀固為兩人倒茶,輕描淡寫道:「二皇子提點了我兩句,讓我對你好,席上的酒不醉人,下人給我換成了米酒,甜的。」
柔瑾也不拆穿:「你……父母家人如今住在何處?他們可安頓好了?」
「陛下賜予我的將軍府與公主府隔一戶宅院,後來陛下把宅院買下來和將軍府打通,家人暫且住原來的將軍府,我搬到這邊,不過父親說賀家在京城也有一處老宅,因年久失修不能主人,他已命人修整,他日若是長留京城還是住到老宅。」賀固垂下眼睫,指尖摩挲茶杯。
燈花爆了,連外頭也靜了下來。
不過柔瑾知道春夏秋冬四人看不到她歇下必然不敢睡,從前都是她們輪流給她守夜,洞房夜肯定不能陪她了,柔瑾雖然不習慣,但還是想儘早睡下,大伙兒都累了一天了。
賀固起身:「殿下,時辰不早了,你我歇息吧。」
柔瑾臉頰漫起一抹緋色,她率先走向床鋪,可是看著鋪展開鴛鴦戲水的被面、葡萄纏枝的大紅枕頭又升起一股後悔。
內室一暗,柔瑾回頭看去只剩一對兒臂粗的龍鳳蠟燭燃著,賀固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溫涼乾燥的手掌碰到一起驟然竄出股癢意,柔瑾漸漸放鬆,儘量老老實實讓他握著。
今日會夢到什麼?
柔瑾神思不屬地坐到床沿褪下繡鞋,她沐浴之後未穿繡襪現下兩隻腳光溜溜落在外頭,於是頭也不回地坐到床里側裹上被子。
賀固站在床邊解下外衣,床上有了些動靜,柔瑾放下帷帳又縮回去,背著身不看他脫衣。
床沿坐上來一人,柔瑾已躺在里側,僵得像根木頭樁子,直到賀固平躺到床外側,她才意識到一直在閉氣,又怕他察覺只能小心地吸口氣再側耳聽外頭的動靜。
什麼也聽不到了。
柔瑾閉上眼,想要睡去時忽然發覺口乾舌燥,不止如此,心中也有一股漸漸蔓延的火熱燥意,這感覺……很像前世在謙王府中了徐皇后陰招的感覺,她猛地睜開眼睛想要起身又頓住,公主與駙馬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為何要給她下藥?
賀固一直壓抑著身體異樣,柔瑾有動作時他已然明白過來,藥在茶中,也懂了席間那些人眉眼暗示。
「殿下,是想喝水?」
「嗯。」
柔瑾撐起身,可手上軟了一下人就往枕上倒,眼看碰到床頭是一雙手托住她,溫暖寬厚地貼在背後。
三朝回門時自有人問下人他們是否成事,賀固傾身過去吻住柔瑾雙唇,眼前浮現頭次見她時的模樣,張揚明艷,似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
「殿下,莫怕。」
柔瑾咬著他的唇全身發顫,她知道男人下面有弱點,是因為幼年見過小太監因淨身之事早亡,卻可不知是何用處。
她咬著唇不吭聲,可是真的很疼。
柔瑾自幼嬌生慣養,手上破個口子都會有太醫診治,最難忍莫過於月事之痛,而這一回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忍不住的時候終於落淚,不管不顧地推他。
賀固聽到她的抽噎便已僵住,匆匆停下探到殷紅血絲,登時手足無措。
柔瑾哭的小聲可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順著臉頰滑落,接受賜婚以來的淡然就此坍塌,委屈抽噎時差些喘不過氣。
賀固笨拙地用袖子幫她擦淚。
「寶愛,對不住,我……」於此事實在是一竅不通。
柔瑾帶著哭腔瞪他:「你不要叫我寶愛!」
「好,公主。」
「也不要叫我公主!」柔瑾本要停下來的眼淚又湧出更多,可激動時又牽扯到傷處,抽痛來得明顯,她坐立難安。
賀固攬住她柔聲安撫:「沒事了,我不會再……不要怕。」
柔瑾也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多的眼淚,額頭抵著他胸膛吸鼻子。
「妹妹乖,是我不好。」賀固一下一下撫著她後背,印象里,會有婦人這般哄孩子,半閉著眼眸沉沉含霜。
這聲稱呼轉移了柔瑾注意,她輕輕一掙,賀固便鬆開她,可頸間系帶一松,險些春光乍泄。
賀固重新幫她系上兜衣系帶,只是自顧不暇,柔瑾瞥到一眼立刻扭頭,眼睛裡殘留尷尬以及震驚,賀固手一頓,心底冒出一個猜測。
「我想喝茶。」
柔瑾的話打斷他的思索,他下床時穿好褻衣,端回茶水單膝跪在床上遞過去,柔瑾背過身喝完他又拿走茶杯。
再回來時遞來一方濕帕子,柔瑾顫顫擦了擦,遞迴去時臉通紅又想哭了。
「可要人進來伺候?」
「不要!」
賀固坐回床沿,柔瑾咬著唇不去看他,烏髮披散在肩頭大紅紗衣勉強罩住她白皙身軀,美的驚人,可茫然也如此的明顯,堂堂公主出閣竟無人教她夫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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