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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固瞭然,前不久他著人暗示劉亢惠帝並不是十分看重他這位二皇子,劉亢雖無動靜但結合上回被惠帝懲戒一事必定有所疑心,看這反應是想把鄭家綁死在自個兒船上,用的辦法也簡單,對鄭巧說些承諾便可以令一位傾心於他的年輕女子赴湯蹈火。
只因為太寧公主沒有兄弟不可能與大寶有關,一份二皇子妃的許諾便讓鄭巧將她視為給他們爭權奪利的墊腳石,鄭家人也敢以眼界長遠自居?這樣的蠢人倒適合待在劉亢身邊……
「殿下無需在意,咱們和二皇子感情不睦,未來二皇子妃想代替二皇子修復關係也得做低姿態,你若是看不慣大可以冷著她。」
唔,柔瑾聽出一絲火氣?
「好啊,就聽駙馬哥哥的。」
救不救鄭家姐妹對柔瑾來說實在沒所謂,橫豎出疹子後七日才會加重留疤,等事發再尋時機也不會耽誤什麼。
一連兩日鄭家沒有任何動靜,柔瑾因新年事體忙碌,臘月二十三惠帝召她入宮陪太后說話,順勢賞賜不少好東西,親兒子頭一次在京中過年惠帝不能昭告天下,只能退而求其次給厚重賞賜讓他們夫妻在新年大宴上出出風頭。
從宮裡回來的當晚柔瑾早早睡下,半夜覺得耳邊吵鬧,費勁睜開眼便見賀固眉頭緊蹙,她打了個冷鏟一抬手卻摸到臉頰滾燙。
「殿下,你在發熱。」
和前世出疹子的形狀一模一樣。
第56章
府醫、休沐在家的太醫都被請到了瑤華苑門外候著, 劉御醫頭髮花白鬍子一大把,被下人從床上拉起來的時候頭髮都沒梳但也不敢怠慢半分,太寧公主從落地起便是他診脈, 公主出降後他幾度向惠帝請辭, 惠帝就在公主府賜給他一座府邸, 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府醫較劉御醫年輕,拱手作揖好大一會兒仍不敢斷言太寧公主是因何害病,甚至不敢抬頭看披衣立在面前的駙馬爺。
劉太醫到底不忍:「駙馬恕罪,殿下此脈看似是受寒高熱, 可臣總覺得有些古怪,若是明早請向院判來診興許妥當些。」
向院判也是太寧公主打小就用的太醫,但今日輪到他在太醫院值守, 誰有膽子夜扣宮門請他出來?
賀固勉強頷首:「那請劉太醫開一道溫和的方子降一降殿下的高熱。」
「這……是。」
正房臥房內春櫻夏桑輪流給柔瑾擦身降熱, 柔瑾半睡半醒只覺得不舒服, 揮開她們的手滾到床里側,頂著一腦袋漿糊思索到底是何時染病的, 不對,是染毒。
前世出動太醫院所有太醫也未能斷定是何種疹子, 太醫謹慎慣了,最後惠帝大怒他們才吞吞吐吐道可能是有人給公主下毒,就連鄭巧也是, 如果不是下毒怎麼就能斷定讓誰出疹子誰就出疹子呢?
柔瑾難受地在床上滾了一圈躺到賀固枕上,春櫻等人嚇得不輕還想勸她。
「你們去歇著,我沒事。」前世沒死今生更不會有事。
春櫻她們頭一次沒有聽命,忍著淚意站到角落裡, 等賀固進來仿佛有了點主心骨,好歹駙馬會為公主著急也是府里能做主的主子。
柔瑾慢一些聽到他進來的動靜:「賀固, 你來陪我。」
她還是頭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人,但也分不出力氣虛與委蛇的喊駙馬哥哥,賀固放下床帳與她並排躺下,湊近了才察覺他身上冰涼很是舒服,柔瑾便拉著他的手放到心口暗自打算他手暖和了就讓人找冰塊來捂著。
賀固低聲說了太醫的診斷讓她別怕。
「明天我去找大夫。」
柔瑾隨口道:「你進宮告訴父皇,父皇會派太醫來。」
在賀固聽來這是對惠帝無與倫比的信任,他苦澀笑著應了一聲,離天亮還早,他哄著柔瑾閉上眼睛睡會兒,可柔瑾身上心裡火燒火燎根本了無睡意,他手不冰了直接推開讓春櫻拿冰來降熱,春櫻無法,用布巾包了一塊大小合適的冰塊給柔瑾握著。
半個時辰後秋實送來太醫開的藥,柔瑾喝下漸漸有了睡意。
只是她不知睡著後雙頰紅透如塗了一層厚厚胭脂,那股火燒火燎的勁兒不但沒有消去反而愈發磨人,但因為她睡的人事不知心裡頭好受一些。
睡穩之後賀固拿濕水的布巾為她輕擦全身,力道微弱的幾乎令人感受不到,柔瑾哼唧了一聲,他手一頓,最後小心翼翼拿走柔瑾抱在手裡的冰塊換上涼意沁人的玉枕。
柔瑾喜歡抱著東西睡覺,此時玉枕尤其得她歡心臉頰蹭著玉枕呢喃:「母妃……娘……」
賀固想起惠帝所言。
『寶愛生性溫婉善良,五六歲的時候高熱也不敢讓朕知道,燒迷糊了直喊娘。朕那時想著你若是病了痛了……』
從前他因這話感激涕零卻不敢深思因他母女失散多年的柔瑾心中有多少苦楚,現在他親眼看到了。
賀固俯身親了親柔瑾滾燙的額頭。
冬藏擔心駙馬手腳粗笨照顧不好公主本想自告奮勇上前,但見這一幕也無話可說,和春櫻她們默默後退一步,駙馬在此反倒顯得她們無用。
正在四人猶豫是否要退下準備早膳以備不時之需時賀固忽然起身吩咐。
「我現在出城去找大夫,回來會進宮稟報陛下,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四個守在殿下身邊不要離去,半個時辰餵殿下喝一次水,若是殿下醒來願意用膳就餵她吃些易克化的餐食,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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