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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雨一下涼快多了……」
冬藏好說歹說終於讓柔瑾同意撤下一尊冰鑒。
雨聲淅瀝不停聽得柔瑾昏昏欲睡,左右無事,她放下話本合眼安眠,夢中昏沉間總覺得有人在看她,沉沉睜開睡眼就看到多日不曾回府的賀固正蹲在塌前含笑看她,手裡還拎著一條薄披風大約是要給她蓋上又怕吵醒她。
柔瑾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喜意,仍歪在那嬌聲問:「你何時回府的?怎麼不讓人通傳?」
上月初蒙古部族動亂,朝廷恐邊疆不定危及朝廷速速派人前去平定,惠帝命賀固與瑞王率兵前往雷霆手段鎮壓這場風波,賀固帶一小隊突襲斬了部族首領直接導致一眾人群龍無首,瑞王帶人抵達時只有收尾,但大軍上月底回朝卻不見兩位主帥,柔瑾問過惠帝才知他們奉命探查遼瀋邊防軍械等事務暫不能回京。
如今已是這月底,柔瑾克制著驚喜。
賀固風塵僕僕:「陛下命我們輕車簡從低調回京,今日天色已晚不適合入宮覲見,我請示過瑞王便先行回府拜見殿下。」
柔瑾理所當然地認為不回府還能去哪兒?
披風還是落到了柔瑾身上,賀固有意勸她不要貪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眸子亮晶晶欣然喜悅,顯然不樂意聽他說掃興的話,兩月未見,他不願令她不高興。
二人敘話片刻,柔瑾怕他一直蹲著腳麻伸手拉他起來,賀固倒是聽話,但未敢坐到榻上來,怕這一身趕路的泥腥味冒犯她,那邊下人也備好熱水,柔瑾便讓他先去沐浴。
賀固目光流連很是眷念,他也沒想到離京這些日子會如此思念這張面龐,身心皆是蠢蠢欲動。
不過去浴房前賀固拖過來一個大箱子:「給殿下帶了些小玩意,登不得大雅之堂,殿下權當解悶吧。」
他將鑰匙放入柔瑾手心。
柔瑾喜的一下從榻上下來,顧不得許多禮儀直接蹲在那兒開鎖,賀固站在一側笑意盎然,只是這一身實在不像樣子於是悄悄退下。
一大箱子全是各地新鮮玩意兒,賀固怕是去一處買一處,泥人面人皮影兒絹花絨花摺扇團扇,中間是各式髮簪步搖玉佩玉鐲,最下頭是當地聞名的刺繡織品,和華麗大氣的貢品不同,民間的東西靈動野氣,令人大開眼界。
「殿下,還有呢。」
春櫻抱上來長隨小河慢賀固一步送進來的兩個大包袱,裡頭多是蒙古部族盛產的珍惜皮毛藥材,一眼望去她今年冬天都不愁置辦大毛衣裳了。
柔瑾守在深宮十數年從不曾遠行,前世唯一一次走出京城是滿心哀傷的賜婚,而兄弟姐妹也未曾去過京城之外的地方,還是頭一次有人遠行還惦記著給她帶回土儀禮物,被人惦念的感覺極好,她對鏡自照一樣一樣試那些新首飾,樂此不疲地研究如何搭配。
於是柔瑾戴著滿頭珠翠去玩那些面人泥人,還從中發現一個女娃娃面人是少女打扮,和大婚前的自己尤為相像。
「這是按著我捏的嗎?」
身後有腳步聲,賀固頂著半干長發在她身旁蹲下:「我描了殿下小像,那師傅手藝還不錯勉強捏出殿下三分神韻。」
柔瑾被恭維心情愉悅,把玩一陣兒將面人收到梳妝檯上不許旁人碰觸。
自個兒送出的東西得到認真對待,賀固心情奇妙,只是起身一瞧到處都擺著土儀不由失笑,柔瑾還在玩弄喜歡的,他喚春櫻進來收拾才讓柔瑾將目光轉到他身上。
方才他肉眼可見的灰頭土臉,可洗乾淨出來也沒好多少,柔瑾這才確認他不是髒了一臉一身的塵土而是真的曬黑了額頭還有脫皮的疤痕。
「這是怎麼回事?」
「樹枝掛了一道。」
怎麼不像呢?柔瑾有辦法。
「殿下……」
「別動!」
賀固猶豫著任由柔瑾往他臉上塗抹一些未知用途的香膏,她認真極了不像是玩笑,賀固頓時想起額頭樹枝刮破的傷其實是先前突襲平亂時臉上被部族首領大將的刀劃破了油皮,他要是破了相,柔瑾該要傷心了吧?
柔瑾手中香膏是宮中秘方,用料奇珍,一般人用不著,就連她自個兒一年也就能分到兩三份將將夠用。
「既然如此珍貴殿下就留著吧,我臉上——」賀固話一頓。
因為柔瑾認為他不配合索性坐到他腰上,她自認為這樣威脅力十足,哪知兩個月沒近她身的人立刻有了反應,硬凸凸的硌人。
初時柔瑾沒察覺扭了扭身子換位置,只是看這人臉皮泛紅才意識到不對,也不再挪地方,繼續慢悠悠給他塗香膏。
賀固一動不敢動,實在忍不了勾住柔瑾小指:「殿下饒命。」
柔瑾一本正經:「前些日子天干日燥不假,可今日在下雨欸,你這樣可不行。」
那雙靈動眸子難掩狡黠笑意。
這笑意鼓動了賀固,一不做二不休抱住她翻身壓下吻上來,但怕嚇到她,真正親吻時力道輕柔耐心,柔瑾到底好心,伸手幫了他一回。
這光天化日的絕對不能像書房那回了。
夏日天長夜短,晚膳是柔瑾特意吩咐廚房精心烹製了賀固喜歡的菜色,用過也沒見天黑,幸好又一朵黑雲壓來再添好雨,賀固假作鎮定吩咐下人都去休息,在柔瑾笑聲里抱她入帳歇息。
酣暢淋漓之後柔瑾只覺得骨頭散架,推了推身旁人很是嫌熱,也不怕他控訴用過就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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