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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周日的時候,松溫行發現自己的作業還沒寫完,他深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重新打開自己的課本,並深刻認識到「高中理科從入門到入土」的含金量。
時隔十多年,早就進入社會的他早就把知識還給老師了,甚至對自己參加過的高考也只剩下一點稀薄的回憶,把裡面所有的題目忘得一乾二淨。
沒有辦法,松溫行從早上七點一直學到晚上十一點多,整個理科科目里,除了生物和英語以外,他都粗略地把最近一個多月內講到的內容複習了一遍,雖然還沒怎麼吃透理綜,但語文的默寫篇目倒是已經成為了他的肌肉記憶,老師布置的幾篇古詩詞略加複習背誦後,他就全都能背下來了。
整個周天過去,他倒是撿回了點當年高考前頭懸樑錐刺股的刻苦感覺。
由於松溫行沉迷學習,不可自拔,愈發有走火入魔之勢,整天都沒時間碰手機,於是他很愉悅地就忘記了被晾在通訊錄里的戎峻。
當然,他也存了幾分讓雙方在這段時間裡都冷靜一點的念頭。
松溫行和身邊的同桌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著講台上戴著眼鏡、溫婉爾雅的女老師,一陣恍惚。
他們的語文老師叫郝書禮,也是他們高二(1)班的班主任,為人和善,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了,穿著打扮青春靚麗,讓人疑心她是不是只有二十多歲。松溫行已經有接近七八年的時間沒聯繫過她了,他偶爾能在朋友圈裡看到對方偶爾發送的照片和文字,點個讚就算過去了。
松溫行收回眼裡的懷念,開始認真聽課。
上午的一節課飛速過去,很快就臨近下課。
班主任一手拿著語文課本,一手拿著油性筆,在白板上書寫著板書的最後一筆。
她轉過身來,把油性筆的筆蓋好,將其投進了筆筒里:「今天的內容大致就上到這裡……」
還沒等班裡的同學歡呼雀躍,一個大喘氣後,郝書禮繼續道:「等同學們抄完黑板上文言文的板書,剩下的十分鐘時間,我們來一次默寫小測。」
班裡一陣鬼哭狼嚎:「別啊,老師——」
郝書禮扶了扶眼鏡,溫柔的笑里暗藏殺意:「不想做也不行,上周就和你們說過要小測,還在作業里告訴了你們需要背誦的篇目,所以大家都別抱怨了,坦然接受事實就好。」
下面嚎得更大聲了。
「好了,大家收好課本,不要作弊,下課的時候從後往前傳上來。」不待同學們反應過來,郝書禮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舉起講台上的一沓印滿了試題的試卷,清點好數量,開始分組分發下去。
教室里很快就只剩下紙張的翻頁聲和筆尖摩擦試卷的聲音。
松溫行檢查完自己提早寫完的語文默寫,對自己這個周末在家惡補功課的成果感到十分滿意。
郝書禮不知何時走到了松溫行的身邊,站在課桌一旁,拿起松溫行寫得滿滿當當的默寫卷看了看,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嗒嗒」地踏著黑色平底鞋,走到後面去看其他人的試卷了。
松溫行轉著手裡的中性筆。
身後忽然傳來語文老師故意壓抑著怒火的聲音。
「戎峻,現在是語文課,不是數學課!現在我們在默寫古詩詞!」
聽到熟悉的名字,松溫行手裡轉著的筆「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沒著急撿,而是借著這個動作,稍稍扭頭,看向戎峻的方向。
只見郝書禮手中正拿著一本數學書,臉上陰雲密布,柳葉似的眉豎起,眼睛裡似乎壓抑著憤怒。
戎峻抬頭,剛想說什麼,但似乎餘光察覺到松溫行的視線,對視一瞬,又迅速避開了他,低頭沉默下去。
郝書禮用數學書敲敲桌角,隨後把書拍回桌面上,嚴肅道。
「戎峻,你下課到我辦公室一趟。」
戎峻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一言不發。
松溫行蹙眉。
第5章 未來的男朋友
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再一次響起。
大家按列從前往後地傳著試卷,郝書禮在前面依次收取答題卡。直到她走到最後一排,也就是戎峻所在的那一排的時候,郝書禮抽出了最後的一張,打橫放在了所有試卷的最上端。
松溫行眼尖分辨出,最上頭那張被特別對待的試卷是戎峻的,被要求填寫答案的橫線上面近乎空白。
郝書禮用指尖掀著試卷的邊角,數了數發現數目無誤後,回到講台上收拾好自己的教案,便道:「下課,大家休息去吧。」
剛考完小測,大家有氣無力地回了聲「老師再見」,除了立刻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大多都三三兩兩地散開了。
下課後,郝書禮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走到了戎峻的面前,神情嚴肅地和他說了幾句話。
戎峻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待郝書禮說完話,Beta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無所謂地撈起自己有些發皺的校服外套,隨意地披在自己的身上,跟在郝書禮的身後,出了教室。
松溫行眼神追逐著戎峻高大硬朗的背影,始終沒有解開緊鎖的眉心。
「嗨嗨!發什麼呆呢?」
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活潑得宛如跳跳糖的話語打斷了松溫行的思緒。
他不用往旁邊看,都知道聲音的來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