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松溫行把手上的題目解析拍過去,順道制止戎峻的行為:「別掰,會損傷關節的。」
「喔。」戎峻在這種小事上還是很聽Omega的話,立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接收到宇文方一連串又臭又長的彩虹屁後,松溫行放下手機,給自己扇風:「做了一下午題了,臥室里好悶,我們出去吧。」
得到男生肯定的答覆後,兩人不願在狹小空間裡累積過量二氧化碳,出了臥室,雙雙躺在客廳柔軟的懶人沙發上。
臨近飯點,戎峻晃晃手機:「點外賣?」
松溫行不想做飯,於是慵懶地眯著眼回道:「嗯。」
按照兩人的口味,戎峻點了兩個十寸的披薩,再加上個四拼盤小吃和兩杯金桔檸檬茶。
剛過度用腦完,兩人思維像生了鏽,轉不動,癱在沙發上骨頭都酥了。
不一會,外賣員便乘著風雪,按響了門鈴。
兩個人一邊分著披薩,一邊窩在毛毯里看電影放鬆。
戎峻家裡有投影儀,拉下客廳里的窗簾,關上吊燈,只留沙發旁的一盞檯燈以供照明。
松溫行靠在Beta硬朗的肩膀上,拿著遙控器,挑選感興趣的電影。兩個人上滑下找,最後選了部文藝片,名字叫《灼熱》。
雖然電影的名字叫《熾熱》,但出場的景象卻是一片幽深的蔚藍。
伴隨著靜謐的鋼琴獨奏,鏡頭從無邊無際的深海中浮出水面。
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在一個偏僻的海濱小鎮裡,這裡很少有外地人造訪,鎮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世代以捕魚為業,靜謐而安寧。
梁青是鎮長家的小兒子,高大英俊,剛上高三,成績平日裡穩居年級第一。他被鎮子裡的人寄於厚望,是他們鎮子上最有可能考上頂尖名校的人。
這天,班上新來一個轉學生,名叫夏知,是和自己的母親一同搬來小鎮的。這人一來就搶了梁青的第一名,而且據鎮裡的嬢嬢所言,夏知的母親是個第三者,還成天流連於花街柳巷,勾/搭/男/人。
淪為第二,梁青心裡自然不服氣,便找上了夏知。可沒成想,梁青一見對方那雙漂亮而清澈的眼睛,被對方輕聲問「有什麼事嗎」的時候,便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
戎峻不屑地插嘴:「見色起意。」
松溫行拿手肘頂頂男生的腰,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Beta「切」了一聲。
後來兩人因為成績相仿,被老師安排當了同桌,在進一步的接觸中,梁青對夏知有了全新的看法。對方節儉,每天吃鹹菜配饅頭,衣服洗得脫色破洞都不捨得扔,甚至自己還在餐館裡找了份刷盤子的臨時工,用以維持生計;而對方的母親則和傳聞里的差不多,每天濃妝艷抹,渾身艷俗濃郁的香水味。
梁青在第三次看著夏知獨自一人、在空空蕩蕩的教室里,趴在課桌上哭泣時,他嘆了一口氣,不忍心看對方受苦,便打算多照顧他一些。
一來二去,兩個人便熟識了。
陪伴之間,夏知漸漸和對方建立了信任,梁青也慢慢走進夏知的心。
從夏知的講述中,梁青弄清楚了真相,了解到對方的家境:夏知是某個富人家的私生子,母親貪財,想要利用夏知的出生當富太太,結果兩人都被自己生父安排,被對方一起送到小鎮,任其自生自滅,而他的母親絲毫不在乎自己的這個便宜兒子,不改其風流本性,來到這裡依舊快活度日。
梁青心疼夏知的孤獨和悲慘,教他捕魚,帶他去喝酒,甚至是和他一起在海邊看日出;而夏知也一點點淪陷在對方英俊的眉目間,給他講城裡的事情,說他見識過的各種新鮮玩意,兩個人在同一張被窩裡相擁而眠。
時間一長,梁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到夏知便會抑制不住自己的加快的心跳;而夏知也懵懵懂懂,因這份不知所起的感情而迷茫。
熒幕上的兩個男生掙扎著相愛,在狹小的城鎮中探尋自我和愛人的真諦,熾熱的愛意如同永不熄滅的烈火一般,將兩人焚燒殆盡。
松溫行眼角餘光瞥到戎峻不知何時沉默下來,便把對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可是好景不長,梁青的父母撞破了兩人之間的感情,他們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沉溺情愛之中,還是和流言蜚語裡,狐狸精的孩子攪和在一起,便勒令兩人分開,單獨找了夏知,用性命威脅其與自己兒子分手。
夏知明白梁青最看重自己的親情,不願看對方在道德的炙烤上煎熬,便主動提出分手;與此同時,夏知生父也到了小鎮上,決定帶走夏知,用以制衡自己明面上的妻子。
各種陰差陽錯的巧合,造就了兩人之間不可避免的離別。
在分離的前一晚,他們還是沒有抑制住噴薄的感情洪流,初嘗愛情的苦澀與甜蜜。
導演巧妙地用蒙太奇的手法,將此時繁複錯亂的光影和他們的過去的一幀幀畫面拼接在一起,雖然隱晦而朦朧,但依舊美感十足。
他們壓抑細碎的哭喊,兩道影子抵死纏綿,宛如盤根錯節的常春藤,難捨難分。
畫面切換到兩人在昏黃的路燈下激烈擁吻的場景,松溫行看了一眼身邊的戎峻,Beta正梗著脖子,耳廓微紅。
他笑著親了一口男生的側臉。
這回,戎峻整個耳朵都紅了。
銀幕上,一年時光飛速逝去,梁青在煎熬中終於考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學,追尋著夏知的足跡,見識到了對方所說的城裡的一切;而夏知也在權利風暴中遍歷虛情假意,懂得梁青那顆真摯熱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