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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知遠這才像是鬆了一口氣,消息立刻就回復了過來。
【明月松間照】:那就行,我剛穿好鞋下樓,準備出來找你……你沒事就好,下次晚回來要記得提早說。
【松溫行】:嗯嗯。
【明月松間照】:飯菜都要涼了,我去廚房重新給你熱一下。
【松溫行】:謝謝爸爸。
【松溫行】:[比心.jpg]
松溫行聊完天,吊瓶里的葡萄糖鹽水也打完了。
松溫行喊護士取了吊瓶,背上書包出了醫院,身披著初夏銀白月光的清輝,打了個車徑直回了家。
***
松溫行站在自家公寓的門口,看著熟悉的白色雕花房門,手裡的門鈴始終沒按下去。
他拉了拉自己的書包帶子,竟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松溫行家裡的組成挺簡單,一家四口和和美美:他爸松知遠是個漫畫家,雖然是個Alpha,但是卻長得文文弱弱的,每天都待在家裡搞創作,畫稿堆滿了整個書房;而他媽則是個生物教授,為人嚴肅,一絲不苟,就在他們本市的重點大學裡工作。
松溫行還有個Alpha哥哥,叫松凌雲,現在正在首都那邊上大三,學的是計算機專業。
上一輩子,松溫行受自己母親的影響,再加上自己的興趣所在,大學義無反顧地選了生物專業,在海外博士畢業後,憑藉自己讀博期間的出色科研成果和導師的強力推薦,成功進了國家的研究所。
由於松溫行的工作繁忙,加上工作的地點也和家裡不在同一個省份,他和家人通常是聚少離多,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回一趟家。
雖然親人都諒解他的情況特殊,但松溫行還是對家裡心有愧疚。
上輩子的地震前,松溫行接到領導的緊急任務前往B市出差,本想趁這個機會回一趟家,可人算不如天算,天災突如其來,趕在所有人之前先一步來臨,從此他和家人陰陽兩隔。
想到這些往事,松溫行垂眸,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按下了門鈴。
一首熟悉的《Jine Bell》順勢響起,隨後傳來一陣拖鞋踢踏的聲音,鑰匙轉動,「嘎吱」一聲,門後暖黃色的光和松溫行撞了個滿懷。
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晃了眼睛,松溫行眯了眯眼,看著圍著圍裙的松知遠,鼻子有些發酸,不顧對方還舉著鑰匙,手上還沾了水珠,就一把抱住了對方。
他聞著父親身上溫暖的煙火氣,悶悶道:「爸……」
猝不及防被抱著的松知遠怔楞片刻,隨後把鑰匙扔到玄關的柜子上後,就回抱住了自己的兒子,著急道:「怎麼了,行行?是不是有人在學校欺負你了?」
松溫行帶著鼻音:「沒有,學校里沒人欺負我……」
松知遠接過松溫行背上的書包,輕拍著自己兒子的背,安撫道:「那是怎麼了?路上遇到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松溫行此刻心情平復了不少,鬆開了抱著自己父親的手,坦白道,「爸,我剛剛去了趟醫院,這才耽擱了時間。」
松知遠解下圍裙,剛把松溫行的書包放在沙發上,一聽這話,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他湊近一點,摸著松溫行的額頭:「為什麼去醫院?身體不舒服?發燒了?」
松溫行的額頭被溫熱的指尖碰著,舒服的感覺讓他鬆弛下來。
他打了個哈欠,把包里的檢查結果遞給自己父親:「放學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身體有點難受,所以剛剛讓同學陪我去了趟醫院,做完檢查才發現我的信息素水平有些紊亂,好像是因為我第一次發情期要來了……」
松知遠接過單子,一言不發地看著體檢報告上的每一項檢查結果。
看完診斷結果,他眉毛擰在一起,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點和我說?」
「我現在打了抑制劑和阻隔劑,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爸,你別擔心。」松溫行無奈道。
松知遠臉上的溫和已不復存在,他把檢查單甩得嘩嘩響,慍怒道:「我怎麼能不擔心?你可是Omega,你又不是不知道,信息素暴動的後果很嚴重的!」
松溫行知道自己父親在焦慮什麼。
信息素暴動,通常指Alpha和Omega由於身體上短期的病理性病變,或者是外界環境的強烈刺激,導致腺體在一瞬間釋放出大量的信息素,從而使患者失去意識的情況。
新聞上就有報導過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曾經有個Omega在偏僻的街區信息素暴動,因為其失去了意識,從而被好幾個路過的Alpha凌/辱的恐怖案件。
望著松知遠已經把綠色的單子捏皺的手,松溫行解釋道:「爸,我真的沒事……」
松知遠把檢查單「砰」地拍在桌子上,斬釘截鐵道:「不行,明天周末,我帶你去醫院再檢查一遍,身體健康不是小事!」
上輩子也是這樣,他的信息素紊亂很早就開始了,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什麼用,大多數醫生都是建議他隨身備著一隻抑制劑,用以應對緊急情況。高考後他第一次發/情/期結束,這些症狀才慢慢消失。
松溫行再多勸了兩句,見不能改變自己的父親的意願,也就隨他去了。
反正結果都是一個樣。
松溫行點頭答應,應付過自己父親的念叨之後,轉移話題道:「爸,媽呢?她今晚為什麼不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