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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峻亦步亦趨地跟在松父身後,這回,他小心翼翼地把門帶上,絕不發出一點聲響,宛若做賊。
躺在床上的松溫行盯著戎峻緊繃的下頜線,雖然男生臉上仍然是一副冷峻的表情,他卻知道對方的大腦現在肯定是一片空白。
前世,他把人領回家的時候,戎峻就緊張得不得了,仿佛天要塌了一樣。
那次出門前,戎峻早上五點就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焦躁不安,弄得他也清醒了。沒辦法,兩個人一大早就起床,松溫行打著哈欠,幫嘀嘀咕咕的男人檢查儀容儀表,挑選恰當的服裝。Beta最後挑了件衣櫃裡最昂貴的西服穿回去,一板一眼的,男人一邊開車,一邊嘴裡還嘀咕要給他爸媽留下好印象。結果他們一家人到粵菜館吃飯,整個餐廳里就他一個人穿得跟公司總裁微服私訪一樣。
想起上輩子的趣事,松溫行忍不住嘴角的弧度,笑出了聲。
松知遠循笑聲看過去,瞪了自家不爭氣的小兒子一眼:「還笑!笑什麼?!」
松溫行一秒止笑,連帶著一旁的Beta瞬間挺直腰杆,跟門前站崗的保安差不多。
松知遠深吸一口氣,確定他們倆不會再作妖之後,才轉向高大的男生,嚴肅道:「戎峻,廖卓手裡的那些照片……」
松父話還沒說完,戎峻就捏著拳,像跟爆豆子一樣,嘩嘩往外吐詞:「伯父伯母對不起!那些照片是我的疏忽,都是我帶壞他的,松溫行是無辜的,要打要罵都衝著我來吧!」
松知遠:「……」
他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就把自己當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聽完Beta這一番自爆卡車式的發言,松溫行瞬間破功,笑得被子都在顫動。
陪在他身邊的梅雪亭無奈笑笑,用指節叩叩自家小兒子的額頭,示意他收斂一點。
面對誠懇低頭道歉的Beta,松知遠忽然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他深吸一口氣,輕咳兩聲,才道:「是這樣的,這次的事情無妄之災,你們都是受害者,所以無需向我們道歉,該承受制裁的應該是看守所的犯人。」
「但一碼歸一碼,你和行行之間的事,」松知遠停頓片刻,無奈道,「他都一五一十和我們坦白過了,包括你們認識的過程,在一起的時間,以及他對你的態度……我們對凌雲和行行的要求都是一樣的,我們相信他們看人的眼光,不會幹涉他們的選擇,自然也不會強行讓你們分開。」
戎峻聽得提心弔膽的,見他言語裡的確沒有拆散他們的意思,手裡攥起的拳頭才鬆懈下去。
「你們既然已經成年了,就要對自己的一舉一動負責,愛情可不止是嘴上說著玩玩那麼簡單,」松知遠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一眼床上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小兒子,隨後話鋒一轉,「行行已經說了,他想和你一直走下去,我也聽到了他對你們未來的規劃。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不然不會花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在你的身上……」
Beta愕然地看向床上的Omega,對方朝他眨眨眼睛,表示他爸所言非虛。
松父眉頭緊皺,牢牢地盯著面前的Beta:「但與此同時,你能作出與之相對的承諾嗎?」
戎峻怔愣片刻,隨後意識到這是他的考驗。
Beta思考一瞬,便直直地看向松父,緩慢給出自己的答案:「伯父伯母,我對松溫行是認真的……我已經喜歡他很久了,儘管我只是一個Beta,甚至現在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學生,可能有些話對您來說相當幼稚和天真,但我承諾,從此以後,我會承擔作為他伴侶的一切義務,包括獻上我所有的忠誠和愛。」
松溫行靜靜地看著戎峻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規劃著名他們的未來。
他的小獅子終於在他的陪伴下,擁有獨當一面的勇氣和毅力。
松知遠和梅雪亭交換了一個眼神。
說完這些之後,Beta撓著自己頭髮,又補充道:「而且,我們結婚以後的房產證只寫他的名字,如有二心,我淨身出戶!」
松知遠:「……」
這小子怎麼都思考到兩人的財產分配了?
真是好他媽樸實無華的表白,好他媽坐火箭一樣神速的志向!
松溫行在床上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
等兩人從醫院出來,廖卓因為證據確鑿,偷竊勒索猥褻未遂,外帶勾結黑惡勢力,各種嚴重的罪名加在一起,被判了七年的有期徒刑,人生的大好時光全浪費在監獄之中,出來之後怕也是廢了。
而松溫行和戎峻兩人的身體在檢查過後,並無大礙,最後得到醫院方解釋,他們是疲勞過度導致的昏睡。
松溫行卻明白,這根本不是什麼病理導致的,而是恢復記憶的徵兆。他迫不及待地等著下一次記憶復甦的時刻,想要弄清楚前世喪失與戎峻相關記憶的原因。
項青烈特地找到他,說要再取一點他的信息素樣品做研究,順帶還取了少許戎峻的血樣。
戎峻沒多想,大大咧咧地抽了一管血,但松溫行察覺到異常,便詢問他原因。
項青烈眯眼,撫著下巴,回答道:「……唔,目前有個不成熟的推測,但是我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這方面的原因,所以就先不誤導你們了……我現在還要聯繫一下國外專精這方面的研究所,仔細研究一下,等有成果了我再和你們聊,不然我怕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