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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峻一避三尺遠,朝黏黏糊糊的Omega比了個停的手勢:「周圍都是人,你注意點。」
松溫行無所謂道:「這不是正常的社交動作嘛,你怕什麼。」
「誰說不會誤會的……」Beta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此時對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十分敏感,剛剛他還看到有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八卦。
但當戎峻朝旁邊一看,他卻和在人群中瘋狂解釋的關望飛對上了視線,自家小弟做著嘴型:老大,別怕,我在解釋!
關望飛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拍著胸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嗯嗯,對,他們就是好朋友而已。你不知道,松大佬因為對戎哥有救命之恩,再加上兩個人做同桌,松溫行給戎峻開小灶,讓戎哥成績蹭蹭往上漲,所以兩個人都快好得穿一條褲子了。」
有人羨慕回應:「沒想到松溫行身為一個Omega,既能打架,又會學習,怪不得戎峻對松溫行這麼好,要是我也能和松溫行做同桌就好了。」
戎峻:「……」
松溫行笑道:「你看,對吧?」
戎峻無語。
松溫行又問:「行了,別轉移話題了,你剛剛在發什麼呆呢?」
戎峻卡了一下殼,又不知道該不該問換座位的事:「就是……開學之後……」
Beta剛說到一半,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下暴雨了!」
兩人抬頭一看,冰冷的雨點噼里啪啦地落下,像炮彈似的砸在地上。
***
下了大雨,戶外的訓練就此匆匆暫停,同學們全被轉移進了空的倉庫,等待下一步指令。等了一會,教官告知眾人,同學們要等總教官和學校負責人緊急商量後續的訓練方案,於是,他們這些同學坐在倉庫里,盤腿坐著聽教官講軍營里的故事,美其名曰感受軍人的魅力。
倉庫里似乎很久沒人打掃過了,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如今滿是同學們帶著濕泥的鞋印,在慘白的燈光下滑膩地反光。
窗外的風雨如磐,倉庫頂上的玻璃窗上樹影幢幢,張牙舞爪的像怪獸。
戎峻作為一班領頭,因為忙著疏散同學,雖然已經儘量站在了沒雨的地方,但他的迷彩服還是不可避免地濕了一小塊,領口還沾了些泥土。
松溫行看見了,趁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幫Beta沾幹了水,順帶把那點污漬抹掉了。
感受到胸口上溫柔的觸感,戎峻後知後覺地捂著自己的領口,警惕地瞪著松溫行,活像一個被調戲了的良家婦男。
松溫行笑。
此時,夏嘯蒙講述完了他曾經到邊疆保衛家國的故事,便喝了口水潤潤嗓子,說到興頭上,突發奇想,便想在台上教大家唱軍歌。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
教官的聲音粗狂豪放,配合上倉庫里的回音,這首《打靶歸來》更顯得嘹亮無邊。不過夏嘯蒙聲音雖大,但唱功卻不咋地,每一句歌詞似乎押在調上,又仿佛不在調上,真假虛實難辨,要感情有感情,要技巧有感情。
底下的同學聽得眼神發直,仿佛靈魂出竅,遁入地獄。
實在受不了魔音貫耳的歌聲,宇文方湊到松溫行耳邊,小聲吐槽:「這首歌初中軍訓教,高中軍訓也教,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不是我說,教官唱得也好難聽……」
聽到這話,戎峻難得有贊同宇文方的時候,睨了對方一眼。
宇文方卻誤以為戎峻是警告他要和松溫行保持距離,嚇得直接挪到孫之武那邊去了。
松溫行無奈:「你別嚇他了。」
戎峻輕哼。
夏教官唱完一首歌,底下的同學麻木不仁地鼓起了掌,良心作痛。
夏嘯蒙還以為這是同學們愛的鼓勵,自信心膨脹,接著唱第二首《軍中綠花》。他唱到一半,隔壁倉庫的教官「砰砰」拍門,打斷了他「曲高和寡」的藝術創作:「喂,姓夏的別唱了!你這公鴨嗓都叫到我們那邊了,我們班的同學都在問,到底是誰在隔壁殺豬!」
「去你的。」夏嘯蒙笑罵一句,向對方保證不再唱歌擾民了之後,就送走了隔壁的教官。
他摸了摸鼻子,又不服輸地問一班的同學:「……我唱的真的很難聽嗎?」
同學們異口同聲:「難聽!」
夏嘯蒙一愣,隨即大笑起來,舉起手來作勢要打他們:「嘿,你們這群臭小子!」
***
剛學完兩首軍歌,那邊的緊急會議也商討出了結果,領導們見雨上午似乎是不會停了,於是大手一揮,有了新的指令。
他們被安排窩在空倉庫里寫訓練心得,一共要寫600字,一個上午寫完,要求真情實感,對軍訓內容有所感悟,到了中午還要上交給教官傳閱,不合格的還要打回去重寫。
松溫行還好,畢竟這兩天剛寫完幾千字的宣傳文稿,如今素材夠多,隨便挑個幾段經歷簡單寫寫就算過去了。
但戎峻就不行了,文學天賦仿佛和他絕緣,考語文的時候,按照主題背素材和觀點寫語文作文他都費勁,更別提這種自由發揮的感想了。
倉庫里既沒有椅子,也沒有桌子,戎峻就盤著腿,把紙張鋪在自己的大腿上寫字,絞盡腦汁地開始憋筆下的軍訓感想。
憋了半個小時,他才勉強寫完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