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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還是沒能說出讓對方打地鋪的想法,他捨不得。
松溫行看出了男生的心軟,笑道:「好吧,我晚上睡覺絕對不會越過這條紅線,保證不讓你打地鋪。」
戎峻瞪他:「你發誓!」
「行,我發誓,」松溫行舉起三根手指,笑著發誓完之後,似乎想到什麼,又道,「之後是不是還要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啊?」
Beta聽出這人在取笑他幼稚,瞪了他一眼之後就不理他了。
松溫行伸了個懶腰,就窩到床上,準備睡覺。
戎峻自覺地選了外側的位置,怕Omega晚上因為床太小,睡著睡著翻下去。
Beta關了燈,一時間,整個臥室像是被蒙上了一塊黑布,伸手不見五指,唯有窗邊沒拉緊的簾幔,流動出一條被雨水沖刷的斑斕夜色來。
兩個人面對面躺著,體溫熨著檸檬的怡人清香,黃澄澄的果皮上仿佛還帶著清晨的露水。
松溫行笑著道:「哥,晚安。」
戎峻摸摸鼻子:「……晚安。」
但沒過一會,心有靈犀地,在黑暗裡兩雙眼睛同時睜開,四目相對。
戎峻動了一下被子:「松溫行,你沒睡啊?」
松溫行眨眨眼睛:「你不也是嗎?」
兩個人看著對方,沉默在狹小的臥室里蔓延,唯有窗外雨點噼啪落地的盛大演奏會清晰可聞。
松溫行笑了,率先開口:「好了,快點睡吧,明天還要去學校聽老師講期末試卷呢。」
戎峻翻了個身,輕輕道:「……嗯,你也早點睡。」
這會兩個人的眼睛是徹底閉上了,但借著黑暗的遮掩,嘴角卻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勾了起來。
半夜,松溫行睡著渾身發冷,四肢蜷曲,在夢裡仿佛下了十八層地獄裡的冰山地獄,呼出每一口氣似乎都帶著白霧。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自己身旁的戎峻靠近,越過所謂的警戒線,鑽進了Beta的被窩裡,把自己埋進了男朋友的懷中,像是環繞在恆星身邊的行星。
對方暖和得像個小火爐,松溫行發出一聲輕輕地喟嘆。
出於身體的本能反應,戎峻迷迷瞪瞪地把人摟緊,並在懷裡人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上一個吻,用以安撫不安的Omega。
一床被子隔絕室外的風風雨雨,給予他們一方靜謐的小天地。
***
翌日清晨。
和煦的晨曦輕巧地跳躍在窗戶玻璃的水珠之間,折射出朦朦朧朧的彩色光暈。
床上的一對人影靜靜相擁,頭挨著頭睡在一個枕頭上,四肢親密地交纏在一起,仿佛連綿的藤蔓,不分你我。
那條紅色毯子做的三八線早就被兩個人合夥踹下了床底,孤苦伶仃地飽受地板的寒涼之氣。
松溫行遲鈍地掀開眼皮,昏昏沉沉地一覺醒來,他只覺得自己活像塊燒得發白的烙鐵,喉嚨發乾發澀,仿佛千百年滴水未沾一樣,四肢乏力,關節處酸痛異常,衣服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像是濕透了又重新幹了。
很明顯,他發燒了。
松溫行緩了一下,就鑽出Beta溫暖的懷抱,在赤裸的手臂皮膚接觸冷空氣的瞬間,他偏過頭去,打了個噴嚏。
「別鬧……」戎峻似乎察覺到懷裡人的逃脫,眉心微皺,又把Omega撈回到自己的懷裡,然後摟著松溫行的腰,又要昏睡過去。
松溫行抵不過大力的男生,又被叼回對方的懷抱里。
他無奈地推了推男生結實的手臂,Beta卻像塊石頭一樣絲毫未動。
無法,Omega難受地低咳兩聲,只好湊到男生的耳邊叫他:「戎峻,你醒醒。」
松溫行剛一出聲,旋即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此時他的聲線滯澀,仿佛在喉嚨里塞了塊粗糙至極的砂紙。
隨著懷裡的人越來越鬧騰,戎峻的眉心皺得越來越深,最終,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嘖了一聲,意識還混沌著:「一大早的,吵什麼吵?」
「……哥,我不舒服,」Omega有氣無力地窩在Beta懷裡,兩隻手環著男生精壯的腰身,唇間灼人的熱氣悉數噴在對方的喉結上,「……我好像發燒了。」
戎峻瞬間清醒了。
第22章 致癌風險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
松溫行躺在床上,沒有力氣地半睜著眼睛,胳膊肘下夾著水銀溫度計,看Beta為自己忙前忙後,折騰個不停。
Beta沒有照顧人的經歷,整個臥室被弄得一團亂。柜子里的各種藥瓶隨意堆放,這人打冷水泡毛巾的時候還沾濕了衣角,其濕溻溻的黏在男生結實的腰間。
戎峻此時正站在窗邊,舉著手機,給人打著電話。
多虧他的母親蕭曼文,他是配有私人醫生的,要不然還得把人送去醫院看。
等電話接通,Beta便直截了當道:「喂,是項醫生嗎?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就是鼎世這邊……」
「不是我生病了,是我的男……」戎峻嘴皮子一碰就發現不對勁,卡了一下殼,似是在尋找措辭,「同學……對,同學!」
松溫行聽到了Beta這欲蓋彌彰的話語,低笑一聲,旋即又咳嗽起來。
「……好,謝謝項醫生。」戎峻瞪了他一眼,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端著盛滿溫水的玻璃杯湊到他唇邊,讓他喝一點潤喉。
松溫行捧著杯子,乖乖低頭喝水。
「等等,項哥你先別掛,」Beta像是想起什麼,撓撓頭髮,又補充道,「對了,我同學是個Omega,上次檢查出來有點信息素紊亂,你記得帶上相關的檢查儀器……行,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