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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君心今年準備探尋大晉的龍脈,第一站就是大晉龍脈之源——崑崙山。
「你確定要把你兒子帶上?」鄭鶴問。
「他不願意留在家裡我怎麼辦?」趙君心反問。
崑崙寒冷,溺愛小崽子的趙君心這回說什麼都不帶它。但這隻呆頭鷹陪著他天南海北飛慣了, 被關在籠子裡也能想法子越獄,這不就緊緊地跟了過來嗎?如今賴在趙君心肩頭閉著眼睛睡覺不走了。都在路上了, 也不好把它送回去。
鄭鶴搖頭。
老趙家的溺愛實在要不得。想當初他兩人也過過提籠架鳥呼朋喚友的日子,但一竿子酒肉朋友都因為這隻呆頭鷹鬧了決裂。這鷹差點把大家的觀賞鳥都給吃了, 朋友們怕了,從此不來往。
他以為趙君心會稍微管束這小子。結果鷹長大了, 越來越機靈, 趙君心對他的放任寵溺依舊沒變。
「這傢伙這麼囂張就是你慣的!」鄭鶴道。
呆頭鷹悶悶叫了一聲表示抗議, 頭貼在趙君心臉上蹭了蹭。
趙君心哈哈地笑,又嘆了口氣:「今日一別……就不知何日能再見了。」
鄭鶴是他的玩伴,也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朋友。此刻離別,自然會為他擔憂。
皇上的聖旨下來了。鄭鶴即將啟程, 前往南疆的一個民風彪悍的地方當縣令。
土匪、邪教肆虐的地方,皇帝讓他去換地方安寧。這個安排明著說是皇上器重鄭鶴委以重任,實際上就是發配, 搞不好鄭鶴的小命都要丟在南邊。
鄭大將軍的勢力在北方,完全無法照拂鄭鶴。南邊還有他的死對頭,搞不好還要被使絆子。
危險是危險,但危險伴隨著大機遇,鄭鶴很滿足,他願意接受挑戰。
不沾父親的光,踏踏實實幹一件事,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見不了面就多給我寫信!」鄭鶴摩拳擦掌笑得猥瑣:「你不喜歡寫字,畫一幅畫給我也好。」
趙君心名揚天下,如今可是一畫難求。他這個好友也想要一幅畫,作為炫耀的資本。
趙君心點頭答應,決定安頓下來就把圓圓胖胖的鄭鶴畫下來,給他寄過去。
與好友道別,趙君心其他踏上路途。
一號、二號駕車跟隨,隱藏在暗處的暗衛隨行護衛,一切與去年沒什麼差別。
*
趙君心是在今年冬初回的京城。
熟悉的城市少了一份鬧熱,京城街頭難得如此蕭瑟冷清。人們都低著頭快步走,誰也不跟隨說話。
氣氛不對。
進宮面見皇帝皇后,兩人依舊親切,拉著他噓寒問暖,又是一番賞賜。
他們精神頭很足,尤其皇帝,面色紅暈精神百倍。但趙君心留意到兩人的頭髮都白了。
等回了丞相府,問過幾位哥哥,才知道今年發生的驚心動魄一樁大事。
這個秋季,五皇子預謀造反被皇上逮著了。五皇子刎頸自盡,五皇子正妃一頭碰死為丈夫殉情。皇子府除了十歲以下的孩童,盡數被錦衣衛殺死。五皇子黨羽,參與謀反之人則滿門抄斬禍滅九族。
菜市口屍山血海,鮮血據說染紅的京城的路。
入冬便下了一場大雪,結拜無垠的雪清掃了地面上的血漬,似乎掩埋了一切。但留在人們心中的恐懼卻揮之不去。
趙君心遊覽天下,去年走三山五嶽看見的是人們安居樂業生活富足,今年去的是窮山惡水,人們生活困苦,卻也能找到出路。
生活差異很大,可全天下的百姓都對當今聖上讚不絕口,認為他是難得的聖主明君。
但越偉大的皇帝就越無情殘忍,觸犯到他的逆鱗,就連自己的皇子也能毫不留情的斬殺。
當然,謀逆者殺無赦,這也不算錯。
只能說,權力鬥爭確實可怕,每一張龍椅都是鮮血澆築的。
*
鄭鶴去了南疆,今年給牡丹施肥的時候,趙君心沒有人陪。
「小少爺,魏紫今年沒有打苞,姚黃、趙粉、歐碧亦如是,其他品種起了花苞,為了花的生長,我都揪了。」花匠匯報這一年的工作。
趙君心點頭,肯定他的工作。
看他們的枝條狀況就知道養得不錯,去年瘦弱的狀態有明顯改善。這也算是一樁高興事。
快春節的時候,鄭鶴那小子的信總算送到。
看不出來,這家這位胖乎乎圓滾滾的好友竟然在一年之內了結縣裡匪患與邪教,還與他爹的死對頭成了忘年交。他在信里還求他給「老友」畫一幅虎圖,恭賀對方五十壽辰。
趙君心從老趙那裡打聽了,鄭鶴那小子混得如魚得水。他政績卓越,已經在明年升遷的名錄中,頗得皇帝喜歡。
而被盯著的鄭大將軍,夏天與一小撮馬匪作戰傷了腿。因為醫治不及時,腿廢了,因此主動辭去大將軍職位。
皇上裝模作樣挽留,鄭大將軍堅持上繳虎符,來往三回,辭職禮數達成,老鄭正式卸甲退休。
那之後不久,五皇子案發。
皇上收了軍權,也滅了朝廷禍患。
趙君心推測,鄭大將軍應該不幸站到了五皇子的隊伍,皇帝以鄭鶴為脅,鄭大將軍懸崖勒馬。或許還獻出了五皇子當的名單,皇帝將五皇子黨一網打盡。
「兒啊,別胡思亂想了,鄭鶴那小子狡猾著呢,你放心。」老趙開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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