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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到路上司機異常沉默的態度,江意清越來越覺得可疑了。
退回到房間裡,正在思索著該怎麼應對眼前這狀況的時候,房間的門忽地被推開。
門外的男人走進來,繼而將門再次反鎖上。
江意清望向男人,眸中划過驚訝:「……杜若宣?」
杜若宣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你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江意清已經開始打量周圍有沒有能拿來自衛的武器:【我要是失手殺了攻二,應該不會影響劇情評估吧?】
【……先不提最終劇情評估,你所在的是世界是現代法治社會,你要是殺了他的話肯定逃不過法網恢恢。】
【到時候我就徹底出名了,青市著名老賴之子鋃鐺入獄……】
【您現在的知名度也……不差。】
跟系統貧完的江意清回到現實。很可惜,他沒看到任何尖銳利器,甚至能拿來當武器的可打碎的玻璃杯都沒有。
於是他的視線在房間裡飄忽了整整一圈,最終又被迫回到面前的杜若宣身上。
「你掉包了司機和車?」江意清道。
杜若宣點了點頭:「見你這一面還是花了我不少力氣的。」
江意清看向他:「你想怎麼樣?」
杜若宣笑了一下:「別緊張,我對傷害你不感興趣,只是來找你聊聊天。」
「或者你可以當成……勝者的示威?」他笑意更深:「我想你應該知道了鴻來的事我也有份參與,不僅如此,最早就是我鼓動秦宣鶴進來一起合作的,靠著和股市莊家合作,倒賣鴻來的股票,我們四個人各自都賺了一大筆……」
「也就是說,你現在的這幅境地算是我一手造成的。」杜若宣說。
江意清沉默地看著他,半晌後,喉頭中發出一陣清亮的笑聲:「你想從我嘴裡聽到什麼?」
「恨你,還是對報復你的那些手段表示後悔?」江意清說:「你太可悲了,杜若宣,我要是你,就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得到認同,或者是勝利的快感。」
「你已經贏了,沒錯。」江意清繼續道:「如果這是你想聽到的話,我滿足你。」
「裝著若無其事,但從你的語氣聽起來,還是很在意啊。」杜若宣淡淡一笑,身體朝後仰:「果然就像我預想的一樣,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情況之下,你都只把別人當做螻蟻罷了。在你看來,被那麼微不足道的螻蟻掀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當然會覺得無法接受。」
江意清皺眉:「你想表達什麼?」
杜若宣說:「闡述一個你自己似乎都沒發現的事實,好讓你知道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認識那天?」杜若宣看向他:「我被父母從外校送過來念書,對於新環境緊張又忐忑,那時候我在台上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你就坐在台下第二排……」
「當時只有你前面的座位是空著的,老師讓我坐在那裡。」杜若宣說:「我坐下來的時候,緊張的跟你打招呼,你沖我笑了笑……」
「你笑的就好像天使一樣,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人。」回憶到那一天的場景,杜若宣面上也露出笑容。
「我一心想跟你認識,交我來到那個班級里的第一個朋友,我記得我把我媽準備的禮物鄭重的送給了你。」杜若宣垂眸,笑意更深:「你笑著接過來,我以為你會喜歡,放學後我從教室後門經過,有同學在打掃衛生,我見他們看著我似乎在聊什麼,就走過去看了一眼,看到我送你的禮物出現在垃圾桶里……」
「放學路上我聽到有人在我背後偷笑,說我給你送的禮物太掉檔次,惹了你不開心,我肯定要完蛋了,來第一天就惹了最不該惹的那個人……」
「我以為他們只是在開玩笑。」他抬起頭來,笑意消失:「卻沒想到是真的。」
「你和你的朋友故意在我值日的時候把黑板一遍遍弄髒,接著在班裡把剛墩好的地潑滿髒水,看著我無措的表情你反倒笑起來。」他說:「在你的默許之下,他們開始變本加厲……藏起我的作業本,用我的名義給班上的女生寫騷擾信件,越來越沒有下限。」
「你的跟班們好像肆無忌憚,因為知道背後有你撐腰,我根本不敢反抗……」杜若宣說:「但沒想到我把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告到了老師那裡,班會上老師像模像樣的拉出來那些人批評了你,實際上目光一直落在你身上。」
「你對我找老師告狀的行為很不滿,默許你的跟班升級對我的霸凌。」杜若宣說道:「但你始終只在一邊看著,從來沒加入進來過,直到目睹了我在更衣室偷聞了你的衣服後,你也加入了進來。」
「那時候我才明白,你對同學的親和只是老師面前才會出現的限定版,事實上在背後完全是相反的模樣。」杜若宣說:「整個班都害怕你,所以不是加入你的行列中,就是被你欺負。」
「你和你的跟班們無所不用其極,最終我上完了高二最後一個學期就受不了轉學了。」杜若宣說:「這麼說來,我們的淵源是不是還挺深的?」
江意清愣愣的望著他,說不出半句話來。
對於杜若宣來說,江意清上次來他家裡時說的完全是不一樣的版本,在江意清的粉飾之下,那些他默許之下發生過的欺負似乎和他完全無關似的,而那些霸凌行為也成了因為嫉妒自己成績好的小小捉弄。而他後來會霸凌自己,完全是因為自己偷聞了他的衣服,過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