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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聽見的護工臉色一變,目光不由投到顧安風身上,想看他是什麼反應。
顧安風直起身子來,看著江昌林,卻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反而面上露出一個微笑:「爸,小清現在聯繫不上,媽又剛去世,江家其他親戚躲你還來不及,我要是死了,你可就徹底沒人照顧了。」
「所以您還是三思而後行……」
話說完,無視江昌林那充滿恨意的目光,轉身問護士:「我爸以後還有可能好轉嗎?」
「還得看恢復情況,至少情緒不能像剛才一樣再激動了,這不有利於他的恢復。」護士道。
顧安風點頭:「那我以後少來就是了,我爸好像不太想見到我。」
臨走前,顧安風又給護工囑咐了很久,吩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顧江昌林,三餐按照醫囑來準備,平常也要多給他翻身,有什麼情況就給他打電話。
最後又恭敬地對病床上躺著的江昌林鞠了個躬:「我走了,爸,您多保重。」
這才關上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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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鴻來之後,葉斐然找人私自調查了法人江昌林的財產,在這過程中有了意外收穫,查到江昌林在德國有一棟在多年前就買下的別墅,目前每個月還在還巨額貸款。
葉斐然嗅到了不對勁的味道,順藤摸瓜命私家偵探繼續查下去,又查到江昌林有一個德國的銀行戶頭,會定期往裡面匯錢。
再繼續往下查,江昌林在德國偷偷安置的情人和孩子也浮出水面。很明顯,他戶頭裡打的那些錢就是為了供他們在德國生活用的。
而江昌林也曾在多年中頻繁借公事為由去往德國,但事實上只是借這個理由去看他的私生子,以及他的情人罷了。
這些事顯然是瞞著江意清和江母的……
葉斐然譏笑一聲,沒想到江昌林不僅對外,在自己家人面前也是個雙面人。
手下發來進一步的調查報告,調查到江昌林的銀行匯款記錄顯示,他還和青市有犯罪前科的某個組織有聯繫,而這個組織明面上是給貸款組織催債的,實際上什麼活都接,相當喪心病狂。
葉斐然皺眉看著電腦上的匯款記錄:「上上周他們還發生過交易?」
葉斐然推算著日子,回憶著上上周曾發生過的事。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江意清的媽媽出殯的日子就在上上周。
那一天他也有去靈堂弔唁,還見到了身穿孝服的江意清。
葉斐然目光沉下來,總覺得江昌林在這個時間點匯錢過去並不是偶然。
或許和江意清媽媽的死有關?
他回憶起靈堂上江意清和他的談話,說起來他媽媽情況一直都很好,本來是打算第二天出院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夜裡突發腦梗去世,就連醫生都覺得奇怪。
江昌林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之前就曾派人去醫院害過他爸,威脅他離開鴻來。
葉斐然幾乎已經篤定江母的死有貓膩了,他知道江昌林在準備打遺產糾紛的官司,或許害江母的原因就和這筆遺產有關。
*
跟樊沉舟見完面之後,江意清打車回到了葉斐然的別墅。
臨分別的時候樊沉舟提出要帶他一起走,說自己有多餘的地方可以讓他住,被江意清拒絕了。
江意清手裡頭還有錢,至少目前從葉斐然家裡搬出來後,他能在賓館暫住一段時間。
別墅里並沒有葉斐然的身影,看來他今天還沒回來。
江意清上了樓,開始打包行李,他帶來的行李並不多,只有幾件應季的衣服,其它的也不需要多帶了。
臨走前,看著臥室的床,想到一天前還和葉斐然在上面待過,覺得一陣噁心。江意清自認並不是個好人,但也至少對人赤誠,認真想來他並沒虧待過主角受,充其量也是威逼利誘讓他和自己在一起了而已。
兩個人雖然歡愛了不少次,但那個在底下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江意清摸了摸鼻子,忽然覺得自己作為炮灰攻有些失敗,弱受沒壓到,自己還被反壓了,最關鍵是到頭來還要被人算計。
他合上箱子,準備起身的時候,聽見門口傳來一道男聲:「你在幹什麼?」
江意清動作頓了下,循著聲音抬起頭,和門口站著的葉斐然對視著。
「你要走?」葉斐然抬步走進來,看著地上的行李箱:「東西都收拾好了……不打算通知我嗎?」
江意清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緩緩直起身來:「你應該覺得我很可笑吧?」
葉斐然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什麼?」
江意清說:「把我耍的團團轉,看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對於你來說應該很可笑吧?」
「什麼時候開始策劃的?毀掉我的一切?」江意清說:「是我重遇你的那一天?還是我把你安排進鴻來的那一天?」
葉斐然眸中的疑惑緩緩散去,變為複雜。他已經聽出來了江意清全都知道了。
「你的目的是什麼?」江意清笑道:「報復我一直對你窮追不捨?還是……想利用我來幫你報復樊沉舟?」
葉斐然望向他,一言不發,手掌不由得攥緊:「你先冷靜一下……」
「夠了。」江意清冷冷打斷:「我受夠你的謊言了,葉斐然,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拎著行李箱,從葉斐然身邊走過,然而人還沒走到門前,就被男人伸手一把撈進懷裡,身子就這樣被迫跌到男人胸膛里,行李箱也隨之被男人粗魯地一把扯下,踢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