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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人急忙攔著江昌林過激的舉動,將被勒的喘不過氣的醫生救下來。
江昌林掩面在病床前嚎啕大哭:「秀蓮啊,對不起……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你……」
顧安風不忍心,上前安慰著江昌林和不停啜泣的江意清,一邊也不住地抹著淚。
想到陳秀蓮昨天拉自己和小清說的那一番話,誰又能料想到,這便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說話。
第四十九章
護士在安慰過三個人情緒之後, 便通知他們要將患者遺體轉至太平間了。
對於在醫院工作的她們來說,每日都要見證太多像這樣的場面,生老病死的人生過程在眼前輪番上演, 已經有些麻木。
一切對於她們來說只是工作, 就連撫慰家屬情緒也是工作中的一部分罷了。
三個人跟在護士身後, 前往太平間。江昌林走在最前面,目光一直沒從妻子的遺體上移開過。
江意清走在人群中的後面,顧安風在他身後跟著, 猶豫了許久還是試著將手抬起來搭在江意清肩膀上,見他並沒有抗拒的反應, 接著又繞過江意清的脖子, 去攬住他的整個肩。
在這種時候, 一個簡單的擁抱可以傳達安慰的心意, 也能讓人好受許多。
但是顧安風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復從前了,如今擁抱或許都已經成了一種奢侈, 便退而求其次了。
遺體送進太平間後, 顧安風又在一邊陪了會兒,便跟著工作人員下樓去開死亡證明, 以及結算住院費用了。
江昌林起身, 在太平間門口看著顧安風下樓的身影, 回頭又望向屋內垂著頭的江意清。
透過江意清看向房間內白布蓋著的陳秀蓮,江昌林抹了抹眼角, 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抹笑。
剛才這場戲實在是演的有點長,但他猜自己臨場發揮質問醫生的演技一定不錯, 不然也不會嚇得醫生臉都變了色。
昨晚他派人裝作醫護人員, 潛入了陳秀蓮的病房, 給她注射了誘發腦梗的藥物, 接著看著她從安詳的睡夢中因痛苦驚醒,確保她必死無疑,派去的人才離開。
他計劃這件事幾乎用了不到半天時間。
去陳秀蓮病房看她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思來想去,陳秀蓮現在住院絕對是個絕佳時機,如果出院回了家就更不方便動手了。
只要陳秀蓮死了,她手裡那筆繼承的陳家遺產就都是自己的了。他也不必再繼續在陳秀蓮面前偽裝,只要拿到錢就能安頓好國外的生活,飛去國外和文睿他們團聚了。
在確定了晚上江意清和顧安風都沒來探望之後,他便派人出了手。
如今一切順利,就只等葬禮辦完之後,去領陳秀蓮手裡頭那筆巨額遺產了。
*
葬禮預計在四天後舉行,陳秀蓮的遺體已經被送到殯儀館,由專業的人員幫她修容,儀式的準備也一切由殯儀館代勞。
葬禮的前一天,江昌林特意去見了陳秀蓮的代理律師,陳秀蓮的資產證明大部分都是由律師經辦的,她手裡頭的動產、不動產加起來足有幾十億。
然而當見到代理律師之後,他卻接到了一個讓他十分驚訝的消息。
「陳女士的遺產已經全部被提走了,目前正在公證處做不動產的公證,具體的細節我不方便透露。」律師微笑道。
江昌林臉色立馬僵了一瞬:「誰提走的?」
「我是陳秀蓮的丈夫,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除了我誰能提走遺產?」
「一切都是按照遺囑來安排的。」律師道:「我的當事人在五天前找我立好了遺囑,並且明確要求我向她的丈夫,也就是您保密。」
「所以恕我不能告知是誰繼承的遺產,我有為我當事人保密的義務。」
江昌林起身上前,拽住律師的領帶,將他整個人從椅子上抬起來:「少給我耍花招,遺產是誰提走的?該不會被你們私吞了吧,嗯?保密?我是她老公,你需要向我保密?」
「一切都是按照程序進行的,不存在任何違規的情況。」即使這個時候律師也在保持微笑,順便慢條斯理地將手垂下去按下了桌上的按鈕。
不到一分鐘,外面的大樓保安便沖了進來,將情緒失控正要衝律師揮拳的江昌林按住,強制帶離律師辦公室。
江昌林用手指著整理領帶的律師,失態地崩潰喊道:「你他媽給我等著,敢耍花招你就死定了!」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他瘋狂掙扎著,但無濟於事,直到被拖到大樓中央,注意到來往的人投來的指指點點的目光,他才有所收斂。
在青市他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要維持體面的。
被保安像扔死狗一樣扔在大樓外,接著若無其事地從地上坐起來,衝著大樓咒罵了好幾聲之後,無視路人的目光,戴上口罩,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起身離開。
*
次日,葬禮如約舉行,陳秀蓮生前的好友、親戚紛紛到場,送陳秀蓮最後一程。
雖然世事無常,但是對於一生沒生過什麼病的陳秀蓮來說,突然離世未免也太過無常。
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為陳秀蓮悼念,希望她能夠在另一個世界安息。
江昌林和顧安風在門口負責招待來賓,打點著靈堂的上上下下。
江意清跪在遺像旁,給陳秀蓮默默燒著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