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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把這個協議說的很隱晦,彼此都沒有刻意點破交易的性質,但顧安風隱約聽到了「股份」以及「投資」的字眼,還聊了未來鴻來和何氏的深度合作。
在聽到江父對未來鴻來商業版圖的暢想時,顧安風攥緊了手,再也聽不下去,轉身離去。
他的拖鞋聲音極輕,書房的兩個人絲毫未有察覺。
笑聲一直隱約環繞耳旁,直到顧安風離開客廳,才徹底消失。
他從來未曾想過有一天,江昌林居然會把江意清的婚姻以這種方式交易出去。
聯想到去年江昌林反悔和秦家結婚約的事,他忽然猜測,這會不會是江昌林從那時候便開始計劃好的。
或許和秦家聯姻已經不能滿足利益需求,所以要反悔,好來找下一家更能滿足需求的名門望族。
何家便是個完美的選擇。
只是能做出來這種事的父母,真的能說是真心的愛自己的孩子嗎?
這和把江意清當成交易的棋子沒什麼兩樣吧。
他一路恍惚地走出江宅,上了車。
漫無目的地在山路上開,像是丟了魂似的。
他從不會允許江意清受任何傷害,但如果那個傷害江意清的人是江昌林,他又該怎麼保護江意清呢?
他不知道……
腦海中忽地閃過那日何家宴會上,江父後來和自己交代的話。印象中,那還是頭一次,江昌林對他那麼嚴肅地提及這個問題,也是頭一次那麼明確的告訴他,不要再管江意清的事。
再聯想到在那之前,莫名其妙地在宴會上犯困昏昏欲睡的江意清……
以及在他身邊站著的,眼神里始終帶著莫名笑意的何家公子何寒熙。
又想起江父那晚刻意沒叫自己一起去,他瞬間恍然大悟。
若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早就設計好的呢?
那晚,如果他再晚到一分鐘,那麼帶走江意清的人,便會成為何寒熙了。
他身上浮起難言的冷意。
*
秦宣鶴今夜又和朋友們一起玩到深夜,順便還得知了一個讓他心情低落到谷底的消息。他拒絕了朋友們遞來的酒,拿著鑰匙衝出酒吧,一路開到江意清的家門口。
想到剛才無意間從朋友那裡得到的消息,他心仍是痛的。
朋友告訴他,江意清三個月前養了個小情兒,還把小情安排進鴻來上班了,江意清偶爾還會帶那個小情去夜場一塊玩,兩人感情似乎不錯。
甚至還有別人拍下來的照片,秦宣鶴本不想相信,但看著照片,再怎麼不信也都只能是自欺欺人了。
想到上次跟江意清坦白的那一出,秦宣鶴覺得自己真是個傻逼。
江意清自然心裡不會有他,他心裡早就有了別人。
而如今,等開到江意清的家門口了,他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只能呆呆地看著不遠處,江意清的家門口,幻想著江意清會不會就此出現,自己好能搭句話。
無論說什麼也好。
正在望穿秋水之際,卻忽然看到江意清的別墅門忽然被打開。
一個黑衣男人抱著江意清從別墅里走出來,接著環視四周。
秦宣鶴趕緊把身體仰到後面,男人自然是沒看到他,抱著江意清匆匆走到道路旁一輛麵包車上,將人扔進去便開車走了。
秦宣鶴偷偷看到這一幕,一瞬間精神了。
這是什麼情況?江意清在家裡被綁了?
他發動引擎,跟在麵包車後面。
一路上極其小心,刻意放慢速度,和麵包車中間始終有一輛車隔著,以防對方發現他。
直到麵包車開到一處陌生建築樓前,駛進偏僻的停車區。
秦宣鶴將車就近靠路邊停下,在遠處看著男人的麵包車停下,接著躲在隱蔽的草叢後,看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直到看到男人從麵包車裡抱出江意清,進了空曠的建築物里之後,他才從草叢中走出來。
另一邊,進入空曠大樓的杜若宣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注意到了,他將江意清抱到二樓拐角的房間裡,接著開始布置起房間的環境,以及將江意清的手腳綁好、眼睛蒙上紗布。
攝像機架好之後,便可以將江意清喚醒,準備這一次的內容了。
杜若宣笑著看向江意清,揉弄著他額前的頭髮,他頭髮柔順,睡著的樣子也像嬰兒一般乖巧甜美。
如果不認識江意清的人,一定會被他這張臉給騙了吧。
杜若宣舔著他的鼻尖,直到將他喚醒,看他渾身無力的掙扎模樣,慢慢站起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將變聲設備帶好。
由於怕綁架的人發覺,秦宣鶴特意等了好幾分鐘,才跟著一起進了建築樓。
他不知道江意清在哪個房間,只能一間一間推開,試探著尋找。
一樓所有房間都找過,都沒有江意清的身影。
於是他向二樓走去。
一到二樓,便聽到了某個房間傳來的說話聲,極為明顯突出。
他循著聲源走過去。在傳出聲音的房間門口站定。
「今天你好像比往常要堅毅呢……」沉悶的笑聲響起來:「這樣可不行啊,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制定的懲罰制度過於失敗的。」
門內,江意清咕噥了一聲,但門外的秦宣鶴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他有些著急,便踮起腳從門上方的副窗朝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