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葉斐然說:「我不懂這一點怎麼有悖於我們的合作了,你也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分到了錢,不是嗎?」
杜若宣反問:「我想要的是錢?」
他更想要的,明明是看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青年跪地求饒,找人攀附的模樣。
在一邊聽著的江意清以為葉斐然是在談公事,見他模樣格外認真,不由又想起剛才兩人正親吻地難捨難分之際,葉斐然還能抽出精力來看手機的樣子。
心裡想著這通電話應該很重要,否則葉斐然也不會選擇推開他,晾著他去接這通電話。
這樣想著,一直半曲著的膝蓋慢慢放直,接著腳尖輕輕抬起,掠過柔軟的沙發表面,到達葉斐然的腿上,輾轉著來到它所想去的終點。
極有目的性,也極有技巧,不過一分鐘便聽到男人接電話的嗓音開始發啞,略帶些微微的悶哼。
葉斐然極有定力地忍住,事實上早就想直接把電話掛斷,抱起身邊壞心的青年為所欲為。
他裝作和電話那頭的生意夥伴正常交涉:「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盡力配合,但前提是我能滿足的要求。回頭來我公司面談吧,我還有事,先掛了。」
電話剛撂斷,葉斐然迅速站起身,抱起剛才一直有意「折磨」他的青年,拉開他的衣服深吻舔舐,在白皙的頸上留下一連串痕跡。
兩人身體近的能感覺到彼此的鼻息,躺在陽光灑滿的沙發上擁抱纏綿。
*
江昌林派人盯了江意清半個月之久,發現他似乎的確沒騙自己。房子被扣押之後,江意清就因為無家可歸住進了他曾經包養的那個小情葉斐然家裡。
確實不像手裡頭有錢的樣子。
他足夠了解江意清,知道他有錢一定不會選擇這種寄生在別人家的活法。做慣了闊少爺的人,又怎麼會願意接受別人的施捨。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陳秀蓮究竟把那筆巨額遺產留給了誰,遺產糾紛官司最起碼要等到一個月後才能正式審理開庭,而他現在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
他命人查遍了整個青市,最後終於查到了陳秀蓮那個舊相好的地址,他滿懷怒意的上門,想問清楚遺產的事情。
門開後,卻被告知對方已經在兩年前去世,所以遺產根本不可能是他領走的。
而現在屋主正是對方的妻子,自從老伴死後便終日一個人在家生活。孩子定居外地,也很少回來。
聽江昌林謊稱是死去愛人的朋友,婦人還親切地邀請江昌林進來坐,想請他喝一杯茶。
江昌林沒領情,說自己還有事便匆匆離開了。
徹底無望的江昌林感到心力交瘁,開車一路回到曾經的江宅,瘋狂翻找著妻子生前已經生了灰塵的物品,想尋找關於遺產的線索。
卻依然還是一無所獲。
他一邊將妻子生前的衣物往地上胡亂扔去,一邊惡意咒罵著陳秀蓮:「真是到死了你都什麼不肯給我留啊,我他媽給你養了幾十年的孩子,我他媽給你陳家當牛做馬,一分錢不給我留是吧?」
「你早該死了,我就應該早點送你去死……早在發現孩子不是我的那一天,我就該把你殺了……」他陷入癲狂,一把拿過桌上兩個人的合影,摔在地上,相框瞬間碎裂成無數碎片,接著又被他狠狠踩在地上。
他蹲在地上,掩面痛哭,過了數秒後,又從喉頭中迸發出崩潰的笑聲,一邊笑一邊喃喃道:「那是我的錢……我早晚會找回來……全是我的,誰也拿不走……」
門外有曾經在江宅工作過的僕人經過,匆匆地搬著手中的行李從走廊走過,始終沒有一個人駐足下來朝主臥的江昌林投去過目光。
一個家族的興衰更迭背後有太多原因,而這又跟她們有什麼關係呢?
對於她們來說,如何能快速找到下一家從事的豪門才是要緊事。
*
江昌林坐車來到鴻來,從車上走下來,抬頭看著這棟足足有五十多層的商業大廈,繼而淡漠地扶了下墨鏡,走進大廈內部。
距離上一次這裡已經是半個月以前,那是最後一次公司召開董事會,最後的會議結果是公司已經入不敷出,無法再維持基本的經營活動,只能宣告破產。
短短半個月時間,鴻來大廈人走茶涼後不久,公司換了新的懸掛標牌,又招來了不少新人,似乎正在煥發著新生。
半個月前已經有人出手在洽談收購鴻來,了解了鴻來目前的資產和債務狀況,幾乎是沒怎麼考慮,便派人過來簽了初步的收購協議,接著便開始著手於收購之後的裝潢等工作。
江昌林摘下墨鏡,看著辦公樓內部的布置,和以前風格截然不同。
他以往喜歡冷色調,所以給公司裝修的時候處處都刷的淡灰色,辦公桌櫃等也都用的大多是白色和木色。
現在則完全不同,入目所及的裝飾物品全部都是由暖色調構成的,艷麗的橘色、綠色和黃色是主要的構成色。
整體布設給人看上去衝擊感很強,一看就像是年輕人喜歡的風格。
江昌林感嘆自己果然還是老了,年輕人的心思他一向把握不住。
鴻來一直以來也都是以中年員工偏多,新鮮血液往往都分布在基層,很少有能進入總公司的機會。
如今換做別人來管理,看來是打算大量引進新人來工作了,或許這確實能讓公司煥然一新,讓死氣沉沉的鴻來重新散發往日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