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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威嚴的聲音自房間上空傳來, 遠的像位於另一個維度:「劇情完成度已達標,恭喜你, 可以順利回到現實世界。」
一聲響指響在房間上空, 他的意識開始昏沉, 朦朧之中聽見001在身邊說:【安心睡吧, 睡一覺起來,宿主你就可以回去你的世界了。】
他回了句「好」,再也抵抗不住那襲來的困意,失去意識。
*
曾博士按動了程序的傳輸按鈕,繼而在江意清耳旁打了個響指,像是給江意清催眠似的,在他耳邊念著讓他安心睡去的話。
不過五分鐘,江意清身邊不遠處的實驗裝置台上,男人已慢慢甦醒。
曾博士在一旁的全息電腦上敲了一串代碼,接著按下按鍵。
不過一分鐘,男人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將頭上的白色頭盔緩緩摘下。
「肖先生,您感覺怎麼樣?」曾博士站在實驗台邊,攙扶肖淮之起來。
肖淮之撫了撫額:「頭有點暈,除此之外沒什麼感覺,應該沒什麼大礙。」
他起身,視線落在一旁實驗台上正在沉睡的愛人身上:「意清他,怎麼樣了?」
「治療實驗會有效果嗎?」他朝曾博士投去殷切的目光。
曾博士查看著面前全息設備上的影像圖,指給肖淮之看:「江先生的腦電圖目前處於非常活躍的態勢,儀器監視的各項指數都有較大的起伏,這證明治療很可能已經出現了效果。」
肖淮之大喜。
曾博士為了嚴謹,還是加了一句:「不過還是要等江先生醒來之後再看看情況,目前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肖淮之收起了嘴角的笑容,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曾博士離開實驗室後,肖淮之獨自在房間裡守著江意清。
看著江意清沉靜的睡顏,他逐漸失了神,陷入過往的回憶中。
他和江意清是一對結婚將近七年的愛人,兩人一直相敬如賓,十分恩愛,結婚七年甚至從沒吵過架,沒對彼此紅過一次臉。是朋友們都艷羨不已的眷侶。
對於他們來說,彼此都是自己的唯一,是心尖上掛著的人,他們約定了要一輩子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但天有不測風雲,江意清因一場意外失去了過往的所有記憶,在經過專業治療之後雖然記起了他,也能記起兩個人的關係,但是卻忘卻了兩個人幸福的過往。
對於江意清來說,肖淮之似乎變成了一個只有丈夫名分的陌生人,看著妻子對自己的疏離,肖淮之心痛不已。
江意清也感到無比愧疚,他明白肖淮之對於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但是卻對兩個人過往的一切一點也記不起來,面對丈夫總不自覺地感到緊張和陌生,這讓他感到頹喪。
江意清輾轉了好多醫院,接受了多種治療,但卻始終無濟於事。直到好友給他們介紹了一個國內新興科學家建立的工作室,說新型的實驗儀器或許能幫到他們,讓他們可以試一試。
於是他們聯繫到了實驗室的負責人曾博士,在曾博士的安排下,兩個人決定一起接受治療。治療過程里,兩人會被傳送進系統設置好的意識空間裡,兩人各自在系統構建的虛擬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開展劇情。
曾博士向兩個人交代了治療實驗開始後的一切事項,確保兩個人沒有任何異議,接著便為兩人設置好了意識傳輸程序。
在進入儀器設置好的程序之後,江意清便被清除了所有記憶,001在虛擬世界裡誘導他以為自己在現實世界是瀕死之人,是為了獲取生的機會來到任務世界,並且必須完成相應任務才能回到現實。
於是江意清便按照001的指示與安排,開始了各個任務世界的體驗,扮演任務世界發配的炮灰角色。同樣的,肖淮之在進入虛擬世界後,將會扮演虛擬世界中的各種角色,流連於江意清身邊。
不同於現實世界兩個人的恩愛圓滿,虛擬世界的劇情往往會營造過多的戲劇衝突,確保足以讓兩個人都能感到刻骨銘心。
虛擬世界中只有一個江意清,但卻有很多歌肖淮之——江意清身邊的男人幾乎都是肖淮之扮演的。肖淮之就這樣圍繞在江意清身邊,在最合適的時機出現,通過兩人間不斷升級的劇情衝突,刺激著江意清的大腦皮層,也刺激他的記憶細胞,使他慢慢想起肖淮之的細節習慣,慢慢記起肖淮之在他記憶中曾經留存的一切。
他多麼希望治療是有效果的,在愛人醒來後,便會記起他們曾經相愛的一切。
肖淮之痴痴望著江意清的睡顏,眼睛一刻都不想挪開。
*
幾個小時後,江意清徐徐醒來。
他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頭頂上的白色天花板,大腦旋即浮現出昏睡前所看到的事情,不自覺地感到心裡一陣難過。
那選擇結束自己生命隨他而去的葉斐然……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肖淮之笑著俯身望著江意清:「意清,你醒了。」
江意清循聲望過來,視線投向面前的男人臉龐上,短暫的怔神過後,很快想起了進入程序前的一切事情,包括曾博士交代的有關虛擬世界的所有事項。
他知道,肖淮之就是葉斐然,也是虛擬世界裡所有愛著他的男人。
他將白色頭盔摘下,傾身緊緊抱住肖淮之:「我不想讓你死的……我只想讓你好好活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