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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你,指定在看到江少發火的那一瞬間就從門口跑了,裝作自己沒來過。」
「來都來了,幹嘛要逃跑?」樊沉舟喝了一口酒。
袁文愷說:「關鍵你進來也沒用啊,你不是為了談案子來的嗎?看江少今天這個心情,他跟你談都有鬼了。」
「誰說我是為了案子來的?」樊沉舟笑道。
「那不然呢?」
「我就是為了跟江少結交來的。」樊沉舟說:「我想跟江少交個朋友,能熟悉起來的那種朋友。」
「哦。」袁文愷說我還想和江老爺子交朋友呢,實際嗎?在座雖然都是被江意清叫來玩的,誰也不敢說是江意清的朋友。
袁文愷說:「你也是真厲害,一瓶70度的伏特加說干就干,你沒事吧?一會兒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先,怕你酒精中毒。」
第七章
樊沉舟說:「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前幾年應酬多,早練出來了。」
前幾年為了公司起勢四處奔走那會兒,酒量一點一點練起來的。對於他來說吹一瓶這樣的烈酒雖然稍有難度,但也能做到。
袁文愷說:「還是你狠。」
樊沉舟起身:「失陪一下。」
袁文愷看他起身,往隔間走去,知道他是去找江意清去了。
瞧江少的樣子,是完全不想搭理樊沉舟的。他不明白樊沉舟還往上貼什麼呢?
江少又不吃他獻殷勤這套。
樊沉舟推開隔間的門,緩緩走到江意清身旁。
胳膊搭在窗台上,側頭看向江意清:「江少。」
江意清的煙抽到一半,從唇間抽離,見樊沉舟過來了,應了一聲:「嗯。」
樊沉舟說:「上周我們在鴻來分公司見面開會那天,我見你攔住了一個青年。」
原來是來找他說葉斐然的。
樊沉舟停頓了一下,說:「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江意清道:「那個人是我朋友。」
樊沉舟說:「巧了,我和他曾經也認識,我們是大學同學,還是一個班的。」
江意清把頭轉了過來,看著他。
樊沉舟說:「他叫葉斐然,對嗎?」
江意清點了下頭。
樊沉舟說:「無意冒犯,但是其實我今晚來的時候,很不巧有聽到一些你們之間的談話,以及你對趙遊說的話。」
「江少,其實你說的沒錯。」他說:「他那天忽然跑掉並不是因為你,很有可能是見到了我。」
江意清愣了下,沒想到樊沉舟會主動提起這個。
樊沉舟又道:「江少,其實我想提醒你一句,這個葉斐然並不是善類,你要小心他。」
「什麼意思?」
「他的父母都是詐騙犯,兩個詐騙犯的後代是會遺傳騙子基因的,和他結交,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可能會被背刺。」樊沉舟說:「所以我勸江少你擦亮眼睛,小心為上。」
江意清卻沒領情,古怪一笑:「樊少,你不如還是先管好自己呢。」
「別人的事,還是少管,免得回頭落埋怨,你說呢?」
樊沉舟直直的看向他,沉默不語。
江意清將手裡頭抽了一半的煙隨手塞進樊沉舟手裡,示意他幫自己扔掉。
隨即轉身離開。
看著江意清的背影,樊沉舟忽然又想起來剛才袁文愷問他,為什麼那麼大膽,敢在那個時間節點走進包廂,難道不怕江意清再發火?
他當然是怕的。
他那會兒其實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了,將江意清忽然發火抽了趙游一巴掌,以及趙游跪在地上求饒的整個片段都看到了。所有人都在心驚膽戰,害怕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動都不敢動的時候。
只有他視線恰巧落在江意清垂在沙發下面的那隻手,全程在不停地打顫。
好奇怪,這麼一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人,怎麼打完人後手會一直顫抖?
原因很簡單,他在緊張,在虛張聲勢。
確定了這一點,他才決定走進包廂。
樊沉舟無意識地笑了笑,這個江意清似乎比他想像中的要有趣得多。
江意清扔菸捲的時候並沒刻意調整角度,香菸燃起的那一端正好往下貼向樊沉舟的手心。
鈍鈍的灼燒感在手掌心蔓延開,樊沉舟拿起手中的菸捲,雖然手掌心被燙了個洞,但他卻好似完全不在意。
手指隨意抹了下被燙紅的圓點部分。另一隻手抬起,將菸捲湊近嘴唇,反覆舔著最上端濡濕的部分,直至將剩下的半截香菸抽完。
*
趙游自從在零度酒吧被江意清當眾扇巴掌之後,心裡便一直氣不過。
即便早就知道江意清從來沒把別人當過人,但是被當眾甩巴掌的待遇總歸沒落到自己頭上,所以自己也一直沒什麼所謂。如今真落到自己頭上了,才知道有多屈辱,多丟面子。
尤其是那晚在酒吧包廂里,拿江意清被葉斐然冷臉對待這件事來調侃的人並不止他一個,就因為他倒霉正好離江意清坐的最近,直接被拿來殺雞給猴看了。
在青市大半圈內企業闊少面前直接顏面盡失,最後還跟條狗一樣的被江意清轟出包廂,這讓他怎麼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跟趙游一塊鬼混的幾個朋友陪他喝悶酒,提出幫他出口氣,把江意清綁架起來給他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