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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大魏與南越交戰,朕年輕氣盛,一定要御駕親征, 這一仗是打贏了,南越國主動求和。朕本來沒有接受和談的打算,直到有一次朕意外見到了南越國公主趙嬋的真面。她……實在是太像了。」

    蘇諾一時意外:「像我父親?」

    「是。朕第一眼看見她,就決心一定要得到她。朕跟南越國的新君,也就是她哥哥,透露了這個意思,南越國君自然也願意交出一個妹妹來換取和談。可是趙嬋本人很倔強,她認為嫁到別國和親是一種屈辱,甚至為此和南越國君鬧翻了,表示寧死也不會屈服。朕沒有辦法強迫她,也就只好……」

    「……追求她?」

    永昭帝點了點頭。

    蘇諾不必往後聽也知道,事情肯定是向著更加不祥的方向發展了。

    「按照大魏的規矩,太子成婚先娶的是側室,幾年後無過錯就可以扶正。朕本來應該將甄貴妃扶正為皇后,但遇到趙嬋之後,朕就改變主意,把皇后之位許給了趙嬋。她終於信了朕的誠意,答應嫁到大魏來。」

    「可是太后極力反對這門婚事,因為先帝曾有遺旨,說南越國皇室血脈中流傳了一個不祥的符咒,所以禁止後世子孫與南越結親。朕帶著趙嬋去求太后,太后要求她承諾日後倘若生下皇子,不可占嫡子的身份,孩子也不能養在她名下。趙嬋同意了這個條件。」  

    蘇諾沒有忍心開口插話,但他覺得趙皇后那時候肯定很愛永昭帝,才會答應這種條件的吧?

    「於是趙嬋就成了朕的皇后,在外人看來帝後感情很好……朕那時候的確有些迷戀她。有了她,就像月行真的在朕身邊一樣。朕允許她在宮裡繼續保持南越國蒙面的風俗,其實朕是害怕讓別人看見她的臉。」

    「可惜陰差陽錯,後來朕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天趙嬋在朕房裡睡熟了,沒有戴面紗。月行有急事要來見朕,匆忙間沒有通報就闖了進來——我們從前經常是這樣的,他大概是沒想到會有別人在——然後他就看見了趙嬋的臉。」

    「他呆了一陣,就告罪退下了。朕想跟他解釋,可是不知道怎麼解釋,也不知道能解釋什麼。過了幾日,他上書給朕,自請去玉屏關戍邊。」

    「月行雖然文武兼修,但朕根本不敢想像把他放到這種邊境苦寒之地。朕當然不肯答應。可是他很堅持,朕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暫時授了個督軍的閒職給他,告訴他,他要是厭倦了,隨時可以回來。」

    「但是,月行就是月行,無論在哪裡,做什麼,他隨時都會發光。雖然他手上沒有實權,但他還是很快就在軍中建立起了威信。在他二十五歲那年,燕人舉兵犯境,主帥王衝決策失誤,戰敗身死,在最危急關頭,是月行站出來收拾殘局,在絕境之中出奇兵反敗為勝,守住了玉屏關。」  

    「這一戰令月行名揚天下,但是月行自己也受了重傷,幾乎丟了性命,朕受不了讓他再冒這樣的危險,所以就借著論功封爵的機會,把他召回了京城。」

    「朕讓他不要再回邊關去了,在京城好好安頓下來,可他不肯,帶著傷還急著要趕回去。朕這輩子永遠都爭不過他,最後朕答應把帥印授給他,給他餞行……」永昭帝默然片刻,才道,「他不知道朕在餞行酒里下了迷藥。」

    「月行平常警惕性很高,他不是會輕易受人算計的人,但他到底還是,太相信朕了。以他的武藝,朕想要控制他,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朕暫時把他軟禁了起來,讓他好好養傷,他很生氣,朕每次去看他都會被他罵一頓,可是朕還是忍不住要去。朕自知無理,可是只有這樣把他完全地保護起來,朕才能安心。月行本應是在天際翱翔的雄鷹,朕卻自私地把他困成了籠中之鳥……」

    蘇諾聽著這個故事竟然發展成了囚禁系,不由脊背生寒,他不是很能理解永昭帝的偏執,卻禁不住心生同情,也許換一種方式,結局會完全不一樣呢?

    但這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他心裡干著急也沒有用,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月行回來之前,趙嬋已經懷了朕的孩子。真正懷了身孕之後,她對當初的承諾開始動搖,朕為了讓她死心,就第一次去寵幸了甄貴妃。很快,甄貴妃也懷了身孕。自趙嬋進宮之後,朕一直都專寵於她,這件事情似乎對她打擊很大,但是她沒有多說什麼,朕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讓她安心養胎……畢竟月行回京之後,朕的心思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後來朕才知道,就是在那段時間,她開始暗中刺探朕的行蹤,發現了月行的事情。她明白過來朕之所以娶她,只是為了替代月行,所以她恨朕,也恨月行——儘管這完全是朕一個人的錯誤,月行根本就是無辜的。」

    「她在朕面前表現得一切正常,暗中卻花重金買通了朕派去照顧月行的親信,在月行的傷藥中摻了劇毒。那時候朕為了困住月行,每日都在他的食水中摻少量迷藥,導致他警惕心大不如前,結果不知不覺中已經著了道。等朕發現他情形不對,已經太晚了。江太醫告訴朕,月行所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鬼吸藤的種子。」「鬼吸藤……!」蘇諾反應過來,倒吸一口冷氣。

    他從前看《逆皇》原書的時候,讀到過這種可怕的植物,當晚就被嚇得做了一場噩夢,醒來還安慰自己好在這是編出來的……根據書中的描述,這是一種罕見的毒草,生長在北方極寒之地,平時看起來只像是普通的雜草,但是每過三年會結出一種極為細小的金色種子,呈粉末彌散到空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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