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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蕭廣思見他一派天真無辜,無奈地說,「父皇的逆鱗是什麼,你還不知道?」
「你是說……我?」蘇諾不可思議,「可是我沒有告訴陛下是四殿下害我從椅子上摔下來啊。」他就是知道皇帝陛下的脾氣,不想把事情鬧大才沒說。永昭帝對他那麼好,他怎麼能讓永昭帝為了他搞得六宮不和?何況這充其量只是個討厭的惡作劇而已,他也沒有傷到。
蕭廣思微微一忖,冷笑:「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真的不是我說的,那會是誰?」
蕭廣思啟發道:「你數數當時在場的人一共有幾個,就知道了。」
蕭廣恪說漏嘴的時候,屋裡除了他們四個,好像也就是來寶在場,可是來寶是他自己挑來的,這些日子觀察下來對他也挺忠心,應該不會不顧他的囑咐,到皇帝陛下面前告小狀吧?
他搖了搖頭:「不會是來寶的,他答應了我不會說,難道是……」他眼望著蕭廣思,狐疑起來。
但蕭廣思一句話就打消了他的懷疑:「我說了,父皇會信嗎?」
顯然不會。蘇諾暗暗掰著指頭數,他沒有說,來寶應該也沒有說,蕭廣思的嫌疑可以直接排除,蕭廣恪總不至於傻到自己告自己的狀,那唯一剩下的不就是——
「不會吧?」蘇諾張大了嘴。
「不然還能是誰。」蕭廣思淡淡地道。
的確,根據福爾摩斯的名言,「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選項,最後剩下的即使再匪夷所思,也是真相」,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甄雲殊出賣了蕭廣恪!
蘇諾又仔細回憶了一遍原書有關甄雲殊的劇情,也許是他看得不仔細?可是在他看來,甄雲殊實在是個鐵桿的四皇子黨啊,他怎麼會出賣四皇子的?
他覺得這劇情完全錯位了……
「想不通?」蕭廣思循循善誘,「你想想,老四和甄貴妃會以為這事是誰說出來的?」
蘇諾又在心裡做了一遍排除法,倒吸了一口冷氣。
蕭廣恪和甄貴妃自然是相信甄雲殊超過他自己的,所以他們理所當然會以為是他主動跟永昭帝告了狀,而這似乎也符合他一貫以來的人設。蘇諾很無語,甄雲殊用這招挑撥他跟四皇子之間的關係,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啊,什麼深仇大恨,至於嗎?
尤其是,他比誰都清楚,甄雲殊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因為不需要任何人挑撥,他本來就已經想好,以後要繞著蕭廣恪走了。
他一個炮灰活得本就艱難,哪敢再招惹活得更艱難的炮灰呢?想到這裡,他倒是又佛系了。
「隨他去吧。」他淡定地說,「我又不想搶他的位子去做四殿下的伴讀,管他們怎麼想。」
蕭廣思哂笑:「真的沒想過?」眼見蘇諾懷疑地望過來,他立刻自悔失語,這話連他自己聽來都覺得有些……酸。
蘇諾在這一刻倒是真的有些迷惑,永昭帝當初為什麼沒安排他做蕭廣恪的伴讀呢,倒是選了最不受待見的蕭廣思?明明他跟蕭廣恪的年紀還更相近……
某些遙遠的回憶沉在腦海深處,仿佛被一層迷霧罩住,讓他看不透。
但是他馬上就沒有心思再細究這些問題了,因為直到此時,他才發覺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件非常尷尬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註:福爾摩斯的那句名言原文是:「Once you elihe impossible, whatever remains, no matter how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翻譯是意譯
第29章 青春期的煩惱
「我倒是還聽說,甄丞相昨晚在家也把甄雲殊揍得不輕, 估計最近幾天他都不能來上學了。」蕭廣思繼續道, 「那條老狐狸, 苦肉計倒是使得很溜, 要是他自己不先下手, 等到父皇想起來,甄雲殊只會倒更大霉。」
永昭帝罰了蕭廣恪,甄雲殊作為蕭廣恪的伴讀按理必然也是脫不開干係的,不管他到底參沒參與——事實上他肯定也參與了。挨皇家的板子肯定比不上挨自家的板子,是這個道理。而且甄雲殊自己越慘, 就越不容易被蕭廣恪起疑。這樣說來, 甄雲殊挨這頓打對他自己來說還真是好事,當然,甄雲殊自己怎麼想就不一定了。
蘇諾有些發呆:「其實這又不是多大的事……」
「要不是墊子接住了, 你直接摔地上, 保不齊要傷筋動骨, 到時候看你說是不是大事。」
這倒提醒了蘇諾,本來他們算計的是蕭廣思, 以蕭廣思的體格摔那麼一下興許倒不至於傷筋動骨,但蕭廣思身上的傷還沒好呢,他們搞這種惡作劇真是有些惡毒, 而且明顯意在羞辱。
所以他也就沒有什麼不安了,尤其甄雲殊昨日嘲笑蕭廣思的那些話,根本就是在自立FLAG嘛, 活該被劇情敲打敲打。
「這樣也好,以後他們也沒臉對你說三道四了。」
蕭廣思不以為意:「我還不至於會在意他們說什麼,倒是你……」他頓了頓,「你沒發覺最近你身邊很不太平?儘管有父皇護著你,你自己也得萬事小心些。在宮裡這種地方,向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蘇諾心裡也明白,儘管他自認跟其他人沒有什麼利害關係,但僅論皇帝陛下對他非比尋常的寵愛,就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的羨慕嫉妒恨。他對自己的小命,還真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蕭廣思見他雖然聽話點頭,但整個人明顯懨懨的,像是被打擊到,便在床邊坐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倒也不用太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