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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還有那麼多話想說,卻沒有機會說,有機會大概也是說不出口的吧……
「怎麼一個人出來?多危險。」
蘇諾愕然回頭,見蕭廣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後。在這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終於通過持之不懈的念力把男主大人念到身邊來了。
但是他隨即就轉回頭去:「你管我一個人。」到底是誰整天不見人影,害得他只能一個人在這裡鬱悶啊。
蕭廣思靜靜在他身邊坐下,沒有再多說。悶了一會兒,還是蘇諾自己忍不住了:「對不起,我知道你在忙正經事,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其實他能夠明白自己這樣很過分,蕭廣思又不是他的保姆,不領工錢,憑什麼丟下正事一天到晚陪著他呢?
他鬱悶也是他自己的事,本就沒有資格對蕭廣思多做要求,不能因為蕭廣思以前包容他、照顧他,就把這當成了常態……
蕭廣思眼見他才任性了那麼一點點,又低聲下氣地說出這些,心裡被戳得一疼,握住他的手:「別說了,諾諾。」
在這一瞬間,他幾乎後悔,這些日子為了所謂大計,忽視了諾諾的感受。但好在如今總算是有點譜了,他也可以正式向諾諾開口了。
他輕聲道:「以後不開心就直接告訴我,不要這樣委屈自己。」
蘇諾怔了怔,眼前明明有些濕潤,但他及時綻開了一個笑容:「一切都順利吧?」
「順利,」蕭廣思抬起手幫他理了理額間的碎發,「所以我來告訴你,我可以兌現承諾了。」
蘇諾一時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什麼承諾?」
「你自己答應的事,難道想不認?」蕭廣思望望他呆滯的模樣,嘲笑一聲,緊接著貼近他耳邊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說好了的,讓我養你。」
蘇諾更懵了,他是答應了被男主大人「包養」,但那不是將來男主大人發達了之後的事麼?雖然他們沒有明確就這個問題達成共識,但蘇諾以為這是顯而易見的。如今蕭廣思剛剛一腳步入皇宮之外的廣闊社會,事業線還沒來得及發展,正處於百廢待興、艱苦創業的階段,養著他這麼個拖油瓶豈不是巨大的拖累?
倘若那天他覺得蕭廣思是這個意思,他根本就不會答應……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呆了半天,才緩緩道:「這個不急啊……」
然而下一刻非常心急的男主大人直接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票子塞進他手裡,言簡意賅道:「我賺夠錢了,可以養你。」
「啊?」蘇諾大腦中一片混沌,他展開蕭廣思塞來的那張紙,認出這是張銀票,因為天色有些暗了,他暫時沒看清上面的數額,便撩開袖口,借著手腕上戴著的夜光石手鐲照了照。
下一秒,他差點把眼珠子瞪了出來,倒抽一口冷氣:「你哪來這麼多錢?」
蕭廣思平靜道:「這幾日賺來的。」
蘇諾大睜著眼睛,完全不可思議,儘管他對男主大人頭頂光環身披外掛腳踩風火輪的屬性已經逐漸見怪不怪,但是,他也很清楚,蕭廣思這些年過得都是一窮二白的日子,如今他在朝中的職務暫時還未下來,自然也還沒有俸祿可以領,那這些錢總得有個來源,不能是大風颳來的吧。
何況這不是一般的數目啊,蘇諾單是看看都覺得眼暈。
來路不明的巨額財富,讓蘇諾在剎那間聯想起十分不祥的四個大字——
鋌而走險。
他嚇得抓住蕭廣思道:「你、你說清楚,你到底幹什麼了?」
蕭廣思見他如此緊張,大致也能猜想到他心裡想的是什麼,於是他也鎮定地回了蘇諾四個大字:「沒偷沒搶。」
蘇諾被他這副俯仰無愧的正義架勢所震懾,不由得就信了。沒偷沒搶……他在心裡做著排除法,那難道就是……
「騙來的?」
蕭廣思:……
此時此刻他真有些懷疑了,一直以來他在諾諾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不過即使這樣,他仍然保持了淡定:「你放心,都是雙方自願的公平買賣,我沒騙人。」於是蘇諾再劃掉一個選項,剩下的可能性就更少了。
等等,什麼叫做「雙方自願」……?
他猛地想通了這一點,下一秒差一點就直接哭了出來,不管不顧地抱緊蕭廣思,難過得一顆心都皺了起來,肝都快要揉碎了:「你……你怎麼能去賣身呢!」
蕭廣思:…………
他發現他已經不敢深入追究,他在諾諾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了……
而此刻沉浸在自己想像中感受世界毀滅的小炮灰,沒有絲毫留意到男主大人頓時僵硬的表情,只顧深刻痛悔自責,他為什麼沒有把他的男主大人看好呢?
一想到高嶺之花的男主大人,有朝一日竟會屈從於金錢的誘惑而躺平任人蹂.躪,他就恨不得要狠狠報復這個物質的社會——這可是連他自己還沒有機會蹂.躪的男主大人啊!就這麼被狗給啃了!
尤其是,萬一是條變態的狗可怎麼辦!
他越想越怕,好不容易才振作起幾分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不能只顧自怨自艾,要想辦法把傷害降低到最低限度才是——
於是他一句話不再多說,直接扒著蕭廣思的衣領開始檢查起來。
被天雷滾滾劈到一時怔愣、以至於沒有在第一時間阻止他的蕭廣思,很快發現自己上衣都被他扒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