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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道:「如此倒是好事,玄卿上次來看老夫的時候,還跟老夫抱怨最近事務繁多,忙得他頭髮都掉了不少,要問老夫討個生發的方子呢——」衛夫子沖他眨了眨眼睛,「老夫是說,要是能得一個像你這樣的助力,他肯定高興。」
「學生謝過夫子。」蕭廣思知道衛夫子表面上說說笑笑,其實這就是答應幫自己這個忙了,於是他笑過之後又深深行了一禮,他是真心地感念衛夫子,這段時間他一直用心接近衛夫子顯然並不是毫無所圖,衛夫子一生閱人無數,想來也是心知肚明,但這位老人家對他並不懷任何成見,依然願意給他表現的機會,如今還在緊要關頭為他雪中送炭,讓他能跨出這關鍵一步。
衛夫子又去扶他,搖頭笑道:「不瞞你說,老夫自己心裡清楚,今日助了你,日後必不會吃虧,太多禮數倒是就不必了。」
「學生必不負夫子的厚望。」
……正在這師生二人溫情脈脈之時,忽聽異常響亮的一聲——
「阿,阿……阿嚏!」
隨著這一聲驚響,蕭廣思臥室的門豁然被一股衝力撞開,同時一個人姿勢詭異地從裡面撲了出來。
自然,這就是某個趴在門板上偷聽的小炮灰。
蘇諾身後,來寶也跟著竄了出來,他連忙去扶蘇諾,穩住蘇諾手裡抱著的暖爐:「公子小心燙著……」
蘇諾一抬頭,眼見蕭廣思和衛夫子的目光都齊刷刷集中在自己臉上,作為一個已經被自己蠢到懷疑現實的小炮灰,在這一瞬間,他恨不得抱住冥冥之中劇情君的大腿,請求倒帶一分鐘,就就就一分鐘……
當然,這次他的心聲依然被無情地嫌棄並且駁回了。
所以,他只好接受現實:他在一天之內幹了兩次偷聽的勾當,並且兩次都以同樣的方式主動暴露了自己的不光彩行為。這大概就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且這一次,在他拼命試圖把這聲「阿嚏」的憋回去的努力之下,他最終打出了一個格外漫長而響亮的噴嚏,光是這一聲已經不是用一個糗字可以形容,至少得用一排……
「諾諾!」蕭廣思先是本能地過來抓住了他,檢查完了好在他沒摔到也沒燙到之後,才正色教訓他道,「不是說了讓你在床上再休息一會兒,你又下來亂跑什麼!是不是又凍著了?」
蘇諾本來又羞又急,正在無地自容,可已經落到他手裡,也只好低著頭只等著挨訓,可是男主大人這一訓倒是把他訓糊塗了一下,這是不是抓錯重點了哎?重點難道不應該是他剛才在偷聽?
所以,偷聽真的不用被罵嘛?
而且是第一次偷聽被抓住之後,還敢來偷聽第二次(並且又腦殘地被抓住了),真的不用被罵嘛?
他用探究的目光審視著蕭廣思,就差明目張胆地叫囂出來:是我!就是我偷聽你說話!你要不要罵我一下?
於是男主大人望著某個智商已經嚴重退化回去的小炮灰,不禁無奈:「我沒什麼怕讓你知道的。」
蘇諾睜大眼睛,這……這是什麼意思?他可記得原書劇情里的男主大人,那簡直就是一部成了精的《陰謀詭計大全》啊,表面上談笑風生籠絡人心,一轉身就背地捅刀的事,他不知道幹過多少。原書曾直言不諱地寫道「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真正打開過內心」,並且緊接著筆鋒一轉,「而這純粹是為了那些人好,因為任何一個大膽看進他心底的人,必會迷失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因對未知的恐懼而喪膽、驚顫、發狂……」
然而無論採用了多麼文藝(中二)的表達方式,本質上都是在說一件事:這隻男主,心是黑的。
並且這個「黑」屬的是黑心棉的「黑」,吸一口那是要人命的!
所以原書中蕭廣思後來儘管有了些親信心腹,但這些人也沒有一個能真正了解蕭廣思完整的權術。蕭廣思對他們中的每一個也始終都是有保留的,而這些人也都十分理解並感激這一點。
就是這麼一位黑到光速都無法逃逸的黑洞男主大人,此時居然坦蕩自然地對他說:「我沒什麼怕讓你知道的。」
蘇諾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承受不起……
他的思維又開始飛速發散,為什麼不怕讓他知道?天吶,顯然只有一個答案——
蘇諾倒抽了一口冷氣。
作者有話要說:答案到底是什麼呢?
男主大人:有預感,好不了。
第37章 寵物兼職食物
答案就是:蕭廣思,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人看!
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人類在進行密謀活動的時候, 只會防備有其他人竊聽, 卻不會防備身邊的小貓小狗, 因為你覺得它們根本什麼都不懂, 自然也不會有威脅,不是嗎?
至於買回家放在廚房裡待宰的那些活雞活魚,更是沒有人會去考慮它們的感受,以及在乎它們是不是也有思想了。
由此看來,蕭廣思為什麼完全不在意被他偷聽?顯然是因為, 男主大人根本就沒把他這個炮灰當作同等智商的生物對待!蘇諾頓時解疑了, 肯定就是這樣的,沒有第二種解釋!
所以……平生見過的各類動物在他眼前飛速放幻燈片,蕭廣思是把他當成寵物還是食物啦?
天, 不會寵物兼職食物吧?
就像那種平時被主人摸摸抱抱, 養肥了就要丟進鍋里煮湯的寵物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