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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頭疼道,「寶箱不打開的話,眼前的黑暗領域不會消失,如果可以的說,你最好勸說下你的隊員,我們能夠等待的時間,最多三天。」
說罷,司起不再考慮剩下幾人的反應,將許朝煙帶到安靜的角落,從背包中找出乾淨的毯子後扶著人坐下。
交易他在行,但是哄人,司起真的是滿頭霧水。
無奈之下,他選擇靜靜地陪在許朝煙身邊,他哭累了便給他喝水吃物資,困了便再拿個毯子出來蓋上。
自從何卿卿消失後,街道上方的晴空以一種很快的速度黯淡,眾人交流的時間,天已經黑透了,在牆邊坐了很久的許朝煙不知不覺有些困了。
他虛虛地靠在霧氣身上,哭紅的眼皮半闔著,遠遠地看著何令幾人發呆。
司起不在乎遠處的幾人,只是漫長的等待令他少有地感受到了無聊,注意力一股腦地集中到許朝煙身上,見他面露困意,心知今天大概率要住在這裡了。
男人從玩家背包中取出野營帳篷和其他物資,為許朝煙搭起了舒服的帳篷,擺上了小桌和甜品,將人哄進裡面躺下。
許朝煙用自動清洗皂洗去全身的疲憊,蜷縮進被子裡。
司起鋪得很厚,怕他不舒服,整整鋪了五層,許朝煙一躺進去就覺得困,一天的疲憊如潮水將他淹沒。
可他心裡又惦記著外面的幾人,不敢睡,剛要睡著就要爬起來,探出頭去看。不知何時,何令已經不再原地了,只留下燈薇和唐河,兩個人滿身疲憊來到許朝煙的帳篷外,有模有樣地搭起另外兩個帳篷。
司起在中央的空地點了一隻蠟燭,燭光成了街道上唯一的光亮,暖呼呼的橙黃色倒影在帳篷上搖晃,照亮三張神情各異的臉龐。
許朝煙依靠在門邊,用毯子裹緊自己,率先打破沉默。
「他…去哪裡了。」
燈薇的方向傳來低低的嘆氣,「不知道。」
說著,她又道,「對不起,大家,是我管理不當。」
唐河晃了晃腦袋,「咚」地向後躺去,聲音悶悶的,「人之常情吧,接受親人的二次死亡誰都不會好受。」
許朝煙聽著點點頭,困意在風裡消散大半,「他也很難受。」
得到了原諒和理解的燈薇一時語塞,想說什麼又說不出,最終雙手抱膝,深深地埋進去。
「對不起。」
她的聲音被風吹散了。
在場又是一陣沉默,只是沉默中總有悲傷的味道。
許朝煙吸了吸鼻子,斂下眸,用手指戳著霧氣發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袋亂亂的,忍不住在心底將這件事翻來覆去地想。
他說,「情人梅到底是什麼呢?」
司起坐到他身邊,涼意令許朝煙再次裹了裹毯子。
男人說,「她只是個黑暗怪物。」
原著中並未提到黑暗怪物的形成,對於原著主角來說,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並不重要,只有他的任務目標才會去思考,他未免有些善良了。
畢竟只是物資的來源點而已。
司起沒將心裡話說出口,只是等待任務目標的下一個問題。
許朝煙又說,「何令他...為什麼會認為一個黑暗怪物是他的姐姐。」
話音落,他又覺得自己表述的不對,連忙改口,但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如何改,許朝煙低低地嘆口氣,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小聲道,「如果可以知道真相就好了。」
黑暗怪物究竟是什麼,來自何處,真的是玩家的殘魂嗎。
許朝煙的疑問多到將他淹沒,可他卻無人詢問,最終在疑惑中沉沉地睡過去。
司起為他蓋好被子,見其他兩人同樣帶著煩悶進入夢鄉,在原地站了一會,俯身吹滅了蠟燭。
「晚安。」
寂靜的夜落下尾聲,眾人陷入沉睡,在長街的盡頭,何令孤零零地守著寶箱,看著身後的話梅屋和眼前安置奶茶店的空地喝得酩酊大醉。
新的一天到來時,住在帳篷中的幾人默契地沒有提及何令,他們掏出看家底的物資,湊到一起吃飯。
速食飯菜的香氣驅散了昨日的疲憊,許朝煙露出笑容。
因為永夜的降臨,他已經很少跟人這樣毫無防備地親密吃飯了,他的心情逐漸愉悅,吃過飯後,又在唐河的有意組局下,加入沒營養的小遊戲。
遊戲相當消磨時間,等幾人膩歪了,又轉而在長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
自從情人梅消失後,長街上的店鋪也隨之消失,他們能夠看到的只有街道和盡頭的話梅屋,但是誰都沒有向那邊走去。
不打擾何令成為他們的共識。
只是長街過於荒涼,忍不住令眾人齊齊嘆氣。
唐河率先坐到馬路邊上,垂著大腦袋感慨,「如果跟這裡對比,外面的永夜還算不錯,至少人類建築隨處可見,不會生出世界上只剩下自己的孤獨。」
燈薇苦笑一下,也跟著坐下,順帶掏出一盒小蛋糕,「畢竟人都是群居動物。」
許朝煙站在他們身前,坐了一天的他不願意再坐,就垂頭踢腳下的石子玩,「有朋友就不會不快樂。」
聞聲,唐河眨眨眼,「大佬,你是在暗示我嗎?跟我當朋友這麼好嗎?」
許朝煙愣了下,「你也是我的朋友。」
燈薇湊上來,「那我呢,我送你兩盒蛋糕,能不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