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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眉毛微抬,進了屋,酒氣夾雜著脂粉的氣味直撲來。
鄭煦豐抬頭看到他,招手道:「怎地這般慢,我們都在等著你呢。」
一個機靈的美嬌娘立刻起身,迎著他道:「郎君到這裡來坐。」
程子安頷首道謝,走過去坐下。鄭煦豐指著美嬌娘道:「艷娘,這可是我的太學同學,明州府的解元,你可要陪著他好生吃幾杯酒。」
艷娘笑著應了,倒了兩盅酒,雙手奉到程子安面前,自己拿了一杯,嬌滴滴道:「奴初次識得程解元,真真是可惜,奴先吃一杯。」
程子安手一抬,虛攔在艷娘的酒上,笑道:「艷娘是女子,我如何能讓女子吃酒。可惜我不吃酒,這樣吧,你我都改吃茶。」
艷娘經常出來陪伴這群官家子弟,還從未見過他們中有人不吃酒,每次都得將她灌醉,才會放過她。
初次遇到不吃酒,也不讓灌她酒之人,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鄭煦豐倒是知道程子安不吃酒,咄了聲,嫌棄地道:「你都考完春闈了,馬上就要出仕做官,如何能不吃酒?」
程子安前世作為紈絝,美酒是標配。只是,這世不同,他不吃酒,是喝酒誤事,把酒言歡,也談不成真正的大事。
為了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程子安就乾脆滴酒不沾。
程子安看著鄭煦豐,愁眉苦臉地道:「唉,先別提春闈之事了,我還不知能不能考中呢。在茅廁邊坐了好幾日,提起春闈,我就想到了茅廁!」
鄭煦豐酒盞剛遞到嘴邊,聞言趕緊放下,嫌棄地直撇嘴,道:「程子安,你這時提甚茅廁,真是......」
說著,他神色一轉,擠眉弄眼笑道:「你厲害得很,坐在茅廁邊,天天聞著臭氣,照樣能氣定神閒答題。你厲害了,我還被祖父叫去罵了一通,說要我跟著你多學一些。」
程子安不咸不淡地道:「要不,你也去茅廁邊坐上四五日,讓鄭相看到你的厲害。」
鄭煦豐怪叫道:「滾,我才不要去!」
程子安笑著道:「這般天大得誇讚的機會,你都錯過了,真是可惜!」
鄭煦豐白他一眼,罵道:「你當我傻呢。來來來,聽說你的骰子厲害得很,我們來比試一把。」
程子安氣定神閒道:「好啊!」
鄭煦豐仗著藝高人膽大,要與程子安賭。他輸了吃酒,程子安輸了吃茶。
程子安就不客氣了,他沒放水,很快鄭煦豐就喝得醉醺醺。
從鄭煦豐的話里,程子安得了想要的信息,自在悠閒回了家。
接下來,程子安同明九,祁隼他們一起出去遊玩,連書房都沒進過。
很快,在杏花快謝時,貢院的門終於打開。
放榜了。
放榜這日,程子安頭天晚上睡得太晚,蒙著杯被子呼呼大睡。
莫柱子守在門口,對前來的老張道:「張叔,少爺說了,榜單不會飛掉。孫老爺要去看榜,由他順道看一眼就是。少爺還說,孫老爺沒人看得上,他生得俊美,還未訂親,省得被榜下捉婿。」
老張嘴角抽搐,這般大的事情,程子安竟然還睡得著。
不過也是,看與不看,名次都不會變,也不會跑掉。
這個時候,貢院前應當擠得水泄不通,擠進去估計鞋衫都得亂了。
老張只能離開去向程箴回話,天還不亮都趕來的聞山長,手捧著紫砂壺,沉吟半晌後,終於道:「老張,你與長山去瞧。無疾,你與崔娘子準備好散喜的銅錢!」
程箴愣了下,道:「可會太早了?」
聞山長朝程子安的屋子努嘴,呵呵笑道:「心裡沒底,他能睡得著?」
程箴心道那可不一定,不過,他還是止不住的高興,前去與崔素娘商議了。
孫仕明與煙邈兩人,擠得幞頭都飛了,腳已經不知被踩了多少次,終於擠到了貢院前。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貢院的大門打開,兩個禮部的官員,在差役的幫助下,將春闈榜單張貼在了大門前。
現場一下變得安靜,所有人,都仰著頭朝名單看去。
孫仕明與他們一樣,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先從下朝上看。
恰好最後一個,就是他的名字。
孫仕明嗷地一聲,興奮得快昏過去,張牙舞爪一跳三丈高,哈哈大笑。
接著,人群中各種聲音響起,有大哭,有大笑,還有人真正暈了過去。
孫仕明笑著朝外擠出去,邊拱手,邊大笑道:「請讓一讓,讓一讓。」
「呵呵,同喜同喜。」
「名次?還有殿試呢,早,談論名次,為時尚早。」
就算是最末又如何,殿試後才會真正定下名次。
說不定,他得了聖上青眼,能得到一甲,也不是沒可能之事。
孫士明挺直胸脯,意氣風發走了出去,煙邈忙跟在了他身後。
就算不進太學,沒聞山長那般的大儒指導,他孫仕明靠著自己的本事,也能高中!
這時,孫仕明仿佛想起了什麼,隨意問道:「子安可曾榜上有名?」
煙邈怔了怔,道:「回老爺,向上往下看,第一個名字就是子安少爺。」
第一個名字?
孫仕明呆住,先前的趾高氣揚,一下就不見了。
第一個名字,那可是會試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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