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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名思義,野豬灘經常有野豬出沒,不過隨著獵人的狩獵,野豬谷車來人往,野豬谷很久未曾出現野豬的蹤影。
山谷兩邊的山峰,從緩和到陡峭,山腳到山腰,灌木叢密布,再朝上,則是參天的大樹。
山頂上雲霧蒸騰,清澈的流水淙淙,從山頂流出,經過峽谷的溝渠流進廣河,最後匯入南海。
太陽不知何時鑽入了雲層,天色一下暗沉下來,半點卻不見涼意,只有更加悶熱潮濕,讓人心煩意亂。
咕嚕嚕喝了一氣山泉水,將皮囊里餘下的水,兜頭淋下,再手忙腳亂拍打著長足的蚊蟲,許六子忙得不可開交,嘀咕道:「頭兒,都過了十一天了,朝廷那邊還沒消息,也不見援兵。眼見廣梧州就要守不住了,要是被那群蠻子騎兵沖了過來,就靠著我們區區五百人,如何能防得住!」
辛寄年吐掉嘴裡嚼得寡淡無味的酸草,厲聲道:「守不住也得守!」
許六子身為游擊將軍辛寄年的親兵,他治兵向來嚴,頓時不敢再吱聲了。
算起來,許六子入伍的時日比辛寄年還要長,他聽說過一些傳聞,辛寄年出生世家大族,雖然已經沒落了,瘦死的駝駱比馬大,在上面有人,才從小兵很快升為了游擊將軍。
辛寄年當年入伍時的情形如何,許六子未曾親眼見過,後來與他到了同兵營,兩人熟悉起來之後,曾打趣問過關於他的傳聞。
當時辛寄年沒有作答,許六子心想究竟不是光彩之事,如何能拿到明面上來說,便做了罷。
辛寄年卻做了回答,只答非所問,許六子只聽到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我不要做廢物,廢人,不能被他徹底瞧不起!」
許六子再好奇地追問,「他」究竟是誰,辛寄年卻沒再做聲。
辛寄年望了望快要下雨的天,堅定地道:「朝廷會派援兵前來。」
有他在中樞,肯定會有援兵!
雨點如石子,噼里啪啦掉落,打在樹葉上砰砰響。
山谷里,馬蹄陣陣,傳來了地動山搖的震動。
悽厲的哨聲穿透樹林,傳來了前方的消息:「有敵情,是北地的騎兵,是北地的騎兵!」
作者有話說:
第190章 190 一百九十章
◎無◎
騎兵到來, 廣梧州已經失守!
辛寄年心沉下去,卻顧不得其他,毫不猶豫下令:「迎敵, 死守住野豬谷!」
尖銳的哨聲再次在兩邊的山巒響起, 驚鳥慌張亂撲騰,雨驟風急, 大周兵如同飛鳥一樣, 撲在灌木叢邊, 借著樹木的遮擋,搭弓射擊。
因為風雨交加,箭矢失了準頭,歪歪倒倒亂飛,不過也有些刺入敵兵的馬與身上, 一時間,馬嘶人吼。血伴隨著雨水,地上汪著的水,渾濁中透著紅。
敵兵早就預料到野豬谷有埋伏, 首領烏汗打了無數場仗,率領的部下也身經百戰, 短暫的混亂後, 很快就整好兵,下令反攻。
敵兵調轉馬頭,朝著山上衝來, 瞬息間就衝到了大周兵面前, 揮刀砍下。
辛寄年擦拭著望遠鏡, 舉目望去, 谷口的騎兵, 還在源源不斷奔來。
許六子緊張地道:「老大,蠻子兵太多,我們只有這麼點人手,老大,守......」
辛寄年轉身盯著他,厲聲道:「必須守住野豬谷,殺一個是一個!」
許六子一陣哆嗦,見辛寄年拿著刀往下走,連忙跟在了身後。
到處是廝殺聲,雨太大,血水與泥漿裹在灰撲撲的衣衫上,已經難以分辨究竟是敵兵,還是自己人,只能靠著兵器與體型來區分。
北邊部落的兵丁,身形基本比大周兵高壯。他們的刀短且彎,厚重。
大周兵配置了長刀,長刀在近身搏殺時有一定的優勢,但兩把刀一旦碰撞上,除了刀刃卷口,還有斷裂的危險。
靠著熟悉地形,大周兵與敵兵打得難解難分,不過隨著敵兵的逐漸增多,大周兵倒下的越來越多。
辛寄年此時忘了雨,忘了生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死守野豬谷。
他一邊觀察著戰況,一邊下了死令:「為了我們的親人同胞,同他們拼了!」
只要往山上退,躲進山林里,天色已晚,又是大雨,敵兵不敢貿然深入,他們就安全了。
可是,一旦後退,敵兵就能衝過野豬谷,直奔大周腹地!
不能退,堅決不能退!
烏汗騎在馬上,發現了大周兵的用意,大聲下令道:「撤,撤下來!」
大周兵的目的是攔住他們,楚王曾與他說過,一心朝著目標而去,其餘皆不要理會。
烏汗當時不明白,楚王笑著跟他解釋了一句:「大周的戶部尚書程子安,你可曾聽過他的事跡?」
程子安的大名,烏汗當然聽過,他的部落也私底下與大周商人做過買賣,大周商人對程子安有讚美,也有不滿。
讚美的商人稱讚其是千年難遇的名臣,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商人,多靠他才能放開手腳做買賣。
不滿程子安的商人,則是以前的靠山倒了台,他們借不了勢,只能冒險與北地部落做買賣,賺些辛苦錢。
楚王道:「程尚書是我很敬佩的對手,也最可怕。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大周兵雖然弱,但你要謹記著,絕不能與他們糾纏,如程尚書那樣,只管朝著目標前進,別的都是些細枝末節,無需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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