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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王相重重嘆了口氣,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上了年紀,得早些回去歇著。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朝楚王會進宮,聖上可有旨意,讓你也進宮?」
程子安道:「聖上吩咐我這幾日都進宮。」
王相微怔,道:「那就好,那就好。歇著吧,別送了。」
程子安還是將王相送出了大門,等他上了馬車離去後,方轉身回屋。
莫柱子送了熱水進屋,程子安洗漱完,躺在炕上思索。
王相此次到來,一是試探程子安進京的目的,二是真為南召合議之事擔憂。
二皇子的極力慫恿,大皇子與三皇子定會聯手反對。
兩人對一人,勝算挺大。
但是,他們之間的爭鬥,會讓南召看到大周內部的混亂,說不定會趁機做些什麼。
攘外先安內,曾尚書不足為懼,必須將二皇子穩住。
程子安絞盡腦汁,苦苦思索著辦法。
在治理河道時,二皇子就將程子安打成了大皇子派系之人。後來徹查常平倉,戶部震盪,二皇子湯側妃的娘家兄弟湯侍郎,被牽連其中罷了官,二皇子應當恨死了程子安。
要是接管戶部,二皇子領著戶部差使,就是飄在程子安頭頂的烏雲,不知他什麼時候會發癲,瓢潑大雨傾斜而下,將他衝到溝渠里去。
於公於私,程子安都要儘快擺平他。
二皇子是皇子,是聖上如假包換的親生骨肉。虎毒不食子,帝王除外。
但是,帝王殺皇子之事鮮有發生,頂多會申斥,禁足,削爵。
朱元璋的兒子們壞事做盡,魯王朱檀殘暴,壞事做盡,朱元璋看似憤怒,砍了其王妃的頭,對魯王處以髡刑,亦就是剃去頭髮。身後的諡號也稱其為「荒」。
後世的魯王墓發掘了出來,裡面的陪葬異常豐厚,完全不輸其他的親王墓。
可見,朱元璋的種種憤怒,只是做給世人看,為了平息民怨罷了。
程子安一時想不到辦法,時辰不早,連日趕路辛苦,倦意襲來,他擋不住就先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程子安不用莫柱子叫,他在日常起身時分睜開了眼。
窗欞外還漆黑一片,只有廊檐下的燈籠,透進微弱的光。
程子安在塌上躺了片刻,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知道是莫柱子提了熱水進淨房,他伸了個懶腰,彈坐起身,撈起衣服套好,去淨房洗漱了。
飯後上了騾車朝著皇城駛去,街巷安靜,只有送柴禾吃食菜蔬,收夜香的車輛經過。
到了皇城前,車馬多了起來。今朝沒大朝會,進衙門當值的官員們,陸續下車,朝著六部官廨走去。
程子安在內皇城下車,穿過護城河進宮。這是,身後響起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陣風從身邊卷了過去。
清早的京城冬日,寒意浸人,程子安下意識側頭避開,那道風在身前停住。
「咦,這不就是程知府?」
程子安聽著陰陽怪氣的聲音,心道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早知道,他就想天下太平,繁榮富裕安定了。
程子安叉手見禮,道:「二皇子。」
二皇子拿眼角斜乜著他,問道:「你進宮作甚?」
程子安不卑不亢答道:「聖上召我進宮。」
二皇子神色變幻了下,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趕快些,別讓阿爹等著了。」
程子安應是,上前兩步,與二皇子並排而行,問道:「二皇子,聽說南召的時節進了宮,二皇子可也是要去見使節?」
二皇子讓開了兩步,不悅地道:「我進宮所為何事,為何要告訴你?」
程子安笑容不變,道:「我就是沒話找話,想與二皇子攀談幾句。」
二皇子從未見過如此直白的回答,不由得呆了呆,冷著臉轉開頭,道:「你該去找老大攀談才是,找我作甚?你就不怕老大看到了,會生氣你背主?」
真是比彭虞說話還要直接,不過,彭虞是腦子直,二皇子是身份尊貴,無需與他客氣。
程子安也不在意,依舊言笑晏晏道:「我只忠於聖上,忠於大周。」
二皇子眼睛微眯,上下打量著他,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程子安任由其打量,喚住他道:「二皇子,我有幾句話想要與你說。」
二皇子腳步微頓,回頭不耐煩地道:「什麼話,快些說,等下遲了!」
程子安上前一步,低聲說了幾句。
二皇子神色複雜,一甩衣袖,懊惱地道:「難道你拿我當傻子看?!」
作者有話說:
第162章 162 一百六十二章
◎無◎
其實, 以二皇子接受南召合議的舉動,他差不多等同於傻子,損人又不利己。
二皇子肯定不是想要出賣大周, 他一顆滾燙的心, 都是為了那張龍椅。
但是接受了合議,他得到的將是滿目瘡痍的江山, 說不定屁股都尚未坐熱, 龍椅就被掀翻了。
二皇子怒氣沖沖離開, 腳上綴著寶珠的朝靴,隨著他的大步左右亂甩,大氅掀起波濤,紫貂里皮毛散發出瑩潤的光澤。
「該死的程子安!」
「竟然稱南召故意使詐,想要騙我上當!」
「有人故意不提, 等著我被參奏!有人,有誰敢那般大膽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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