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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流放是頂格,超出大周律的判定,得是聖上下旨,無視大周律的判罰。
究竟是何事,能惹得聖上如此震怒呢?
程子安認為,段尚書與金正卿兩人,他們本身從事刑獄的差使多年,豈能不懂得裡面的彎彎繞繞。
查案方面,兩人肯定遠比程子安專業。他們肯定已經將武三之死查了個七七八八。
至於為何來找他,兩個老狐狸含糊其辭,裡面肯定有文章。
果然,繞了幾句,段尚書道:「那婦人一口咬定,武三是被人殺害了,他在京城時日少,與人無冤無仇。能與他稍微有些結怨,人在京城者,就是程侍郎了。恰好他又死在了程侍郎府中附近,這件事,你看,就跟那黃泥掉進□□里,難以洗淨了。我同程侍郎說這些,並非是我這般以為,京城的聰明人多得很,總有人會提出來,程侍郎以為,我說得可有道理?」
程子安抬眉,斬釘截鐵道:「我以為,段尚書說得毫無道理。那婦人算是什麼苦主,要說苦主,也是武三的家人才是苦主。要告我殺人,也要武三的家人進京遞狀子告我。還有啊,武三不過一個行船的管事,他能在京城買宅邸,真是了不起,我都還是賃宅子住著呢。那婦人一個外室,敢告官身,還是大名鼎鼎,最俊美的狀元郎,水部侍郎,這背後沒人撐腰,我倒要敬她,她才配進入御史台做御使,這份風骨,誰能比得上?對了,要是有人告我殺人,兩位再來找我吧,我一定親自應訴。」
金正卿乾笑幾聲,道:「是是是,程侍郎說得極是。程侍郎,恕我多言一句,這件案子事關重大,朝廷最近鬧得厲害,程侍郎還是要注意一些。」
程子安拱手,道:「多謝兩位。」
兩人不再多言,起身告辭離去。
程子安坐在值房裡,手上把玩著筆桿,不由得笑了聲。
這個嫁禍,實在是水平太低。
不過,對方肯定不是嫁禍,而是要將他拖下水。
畢竟,此事是因為他到了益州府而起。
且大周查常平倉的糧食,主意是他所出。
此事雖無幾人知曉,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哪能瞞得住。
程子安當然不會被動挨打,既然要拖他下水,他就不客氣了。
今日沒大朝會,程子安看了下時辰,此時聖上應當在御書房。
這些天幾個相爺幾乎都住在了御書房,程子安心道正好,於是晃悠到了承慶殿。
太陽高懸,承慶殿安靜得,好像能聽到太陽炙烤地面的響動。
許侍中靠在御書房走廊的廊柱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程子安走近,許侍中眼睛睜大了些,朝他看來。
程子安笑道:「許大叔,又睜著眼睛睡著了?」
許侍中瞪了他一眼,道:「聖上在見幾個相爺,你要是沒甚重要之事,先去偏殿等一等吧。」
程子安道:「有要事,大事啊,許大叔,勞煩許大叔幫我回稟一聲。」
許侍中知道程子安絕非不知輕重之人,眉頭微皺,擔心地打量了他幾眼,轉身到了門口,朝裡面探進一個頭。
很快,裡面傳來聖上的聲音,許侍中進屋,過了一會出來,低聲道:「進去吧,且小心些。」
程子安朝他一笑,小聲道了謝,走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裡擺放著冰鑒,冷意徐徐冒出,他一走進去,頓時感到涼颼颼。
更涼一些的,還是聖上朝他看來的目光。
三個相爺依次端坐在椅子裡,不知是被凍壞了,還是心情欠佳,臉色都有些發白。
程子安上前見禮,聖上道:「程侍郎,你的大事呢,速速道來!」
聽聖上的語氣,要是程子安沒大事,就要把他給宰了!
程子安換了表情,可憐兮兮道:「聖上,有人要加害臣啊!」
聖上頓了下,道:「此事當從何講?」
程子安將段尚書與金正卿前來找他的事情說了,「聖上,這件事很明顯,就是要加害於我,想把殺武三的罪行,推到我頭上。順道再將黃仁之死,也推說成是受我迫害。在大獄中,謀害問罪官員,何等大膽之徒,怎地我也得被判個罷官。不止黃仁一個知府,有兩個呢。要是再多自縊幾個,那我頭上的罪就重了,抄家流放就不足惜,得誅九族!」
聖上聽得呆住,程子安看向幾個相爺,哭哭喪著臉道:「三位相爺,我說得可對?我真是太慘了,真的太冤了!究竟有誰要害我,我動了誰的榮華富貴,升官發財,後世子孫的世卿世祿啊?」
王相看了程子安一眼,耷拉下眼皮,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明相呵呵道:「程侍郎想得多了些,你是大周的官員,大周有聖上,有律法,要是程侍郎清清白白,豈能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鄭相看著程子安,哼了聲,不耐煩道:「程侍郎,著實大題小做了!」
程子安道:「下官都被刑部與大理寺一併問了上門,我是朝廷命官,要是事情不大,他們兩位如何能來?明相說有聖上,我倒吃了一劑定心丸。可明相又說,大周有律法,我就不敢苟同了。」
明相冷聲道:「那程侍郎說說看,大周如何就沒律法了?程侍郎在考科舉時,難道沒答過律法題?」
程子安道:「律法且放一邊,大周的官員在牢獄裡接連死亡,明相可能解釋,大周的律法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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