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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相立刻道:「蠱惑!明相,你的話是良言,程尚書的話就是蠱惑,這人與人的臉皮,著實不能比!」
明相氣得鬍子亂顫,罵道:「何老兒,你休得在這裡胡攪蠻纏,聽不懂就閉嘴,別丟人現眼了!」
何相蹭地一下站起身,身子前傾,衝著明相噼里啪啦一通淬道:「姓明的,你才是懂個逑!你自詡讀書人,是經天緯地之才,你且說說看,出仕為官以來,你究竟做了甚驚天動地的功績?我是沒讀過書,但我領過兵,在邊境打過仗!」
明相被何相的口水噴了一臉,他下意識後仰躲避,抬手抹臉,楞在了那裡。
自從出仕為官以來,上峰或者聖上交待的差使,他能遵照吩咐辦得漂亮。
與朝堂上下九成九的官員一樣,就是遵旨辦事而已,可以稱作平庸。
在未出現程子安之前,明相算得上是為官為政都說得過去,眼下兩相對比,他就被襯得不能看了。
王相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煩躁不已地拔高聲音道:「你們別吵了!」
兩人見王相發火,悻悻地停了下來,何相坐回去,尤不平地道:「我好生生地同你吃茶,是他跑來挑釁,可怪不得我!」
明相欲回擊,王相沉聲道:「夠了,你們都一大把年紀,成日吵個不停,還嫌朝堂上吵得不夠?」
朝堂上經常爭吵不休,遇到脾氣上來了,互相廝打都屢屢發生。
明相斜了眼何相,坐直了身子,重申了先前的話。
何相本來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撣著衣袍沒有吱聲。
王相眉頭擰起,道:「此事的確要緊,聖上留下了程尚書說話,你我也無從得知究竟商議得如何了,唉!」
明相道:「不若,就直接問問程尚書,看他究竟意欲如何。我讓人去喚他。」
王相忙攔住了,跟著站起身,道:「我親自去戶部瞧瞧。」
明相頓了下,道:「我也去。」
何相不甘落後,也一併站了起來。王相看了看他們兩人,嘴張了張,最終無奈道:「去吧,都去吧。」
三人一同來到戶部,戶部官員見政事堂相爺傾巢出動,驚訝不已。
姜侍郎等人急急忙忙上前見禮,王相望著程子安空蕩蕩的值房,問道:「程尚書還在御前?」
姜侍郎答道:「程尚書先前回來過,去膳房用了飯,後來就不知道去了何處。程尚書是下官的頂頭上峰,他去何處,下官著實不知。」
何相自稱武將粗人,實則並非如此,乃是粗中有細。
姜侍郎表面恭敬,實則是在幾個相爺面前上眼藥,告程子安在當差期間亂走動,不守規矩,他如何能聽不出來。
何相在任兵部尚書時,經常到戶部討要軍餉,早與戶部的官員不對付。
「你既然不知道,不在值房裡好生做事,跑來作甚?」
何相黑著臉不客氣訓斥,姜侍郎臉一陣白一陣紅,雖丟了臉,到底心虛不敢出言頂撞。
明相見王相神色沉沉沒有說話,他也難得沒與何相再起爭執,心中亦焦急不安。
程子安已經離開了御前,定是得了聖上的指示。
戶部不見人,午飯時辰必去的膳房也去過了,他究竟去了何處?
大皇子府。
程子安掀起車簾,在門前望著漸近的大皇子府。離上次尚在水部時前來大皇子府,已時隔好些年,府邸依然富麗堂皇,匾額也依舊。
聖上一堆煩心事,封王的事情,估計暫時被擱置,幾個老皇子,還是得繼續做他們的皇子。
騾車駛到了門前,如今程子安的騾車,在京城無人不知,大皇子府的門房眼高於頂,也恭敬上前見禮。
程子安徑直道:「大皇子可在府上?」
幾個皇子都一樣,有事時進宮,沒事時就出宮,悠閒自在得很。
程子安同聖上說話說得很晚,按照大皇子的習慣,定會等得不耐煩,會先回府同謀士商議。
果然,門房回道:「在下這就進去回稟,程尚書請進來坐著歇息一陣。」
程子安去了倒座的來客歇息屋子,僕從送了香茶上前,他端起慢悠悠吃了兩口。
沒一會,大皇子竟然親自到來,道:「程尚書,稀客,稀客啊!」
程子安拱手見禮,道:「冒昧上門,還請大皇子見諒。」
大皇子想要矜持一二,這可是程子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他們,巴不得他能主動上門。他實在矜持不了,不然也不會眼巴巴親自跑來迎接,肩膀抽了下,道:「程尚書是大忙人,無需那些繁文縟節,快請進去說話。」
程子安跟隨大皇子進了他的書房,聽他一迭聲吩咐上茶,忙道:「大皇子,我只說幾句話就走。」
大皇子神色一怔,揮手斥退僕從,道:「程尚書請說。」
程子安道:「大皇子,大周的天下,是周氏的天下,周家人的天下。大皇子,姓周。」
大皇子不明所以,愣愣點了下頭,道:「程尚書這句話,我有些聽不明白。」
程子安並未解釋,接著說道:「無論是工部,還是漕幫,比起周氏的天下,只能稱作是蠅頭小利,大皇子犯不著挖自家的牆腳。」
大皇子臉色一變,惱怒地道:「你!」
程子安並不理會大皇子的變臉,飛快地道:「大皇子,也不應當由著他人,挖周氏,挖自己家的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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