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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官員陸續到來,空曠的大殿被逐漸填滿,王相明相何相陸續走到了最前面,二皇子仍在府中反省,他們三人同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比肩而立。
緊隨相爺們,乃是六部尚書,御史中丞等,在他們身後,則立著品級稍低的官員,層級分明。
很快,許侍中出現在了大殿左側,殿內瞬間肅靜,聖上走上了御座,底下官員手持笏板見禮。
聖上抬手,眾人起身肅立。隨後,聖上講了幾句關於對新一年的期盼,大周海晏河清的場面話,開始了朝臣的稟奏。
章尚書出列稟奏了重修貢院之事,話剛落音,御史台的陳御史跳了出來,義正言辭道:「章尚書,貢院乃是為國科舉取士之地,豈能未經朝議,先斬後奏置辦了木材磚石,真真是兒戲,聖上,臣彈劾章尚書無視規矩,不敬天地聖上,妄圖破壞我大周的文脈,裡面定有驚天大陰謀,請聖上明察!」
以前的陳御史生了長病去世了,此陳御史乃是御史台新進的御史,程子安聽到熟悉的攻擊言辭,不禁感慨萬分。
御史台向來是聞風而奏,說白了就是聽風就是雨。但這聽風,卻是有選擇而聽。
比如關於官員貪腐,他們隨便彈劾一個官員,讓聖上明察,絕不會彈劾有誤。
但御史台的官員不敢,免得把自己也饒了進去。程子安回憶著御史台官員的家產帳目狀況,嘴角上揚,浮起淡淡的譏諷之色。
這些不過是今日的開胃菜罷了,程子安默不作聲站著,眼瞼低垂歇息養神。
章尚書照著程子安教他的話,無事陳御史的叫囂,躬身肅立等著聖上發話。
在大年初二,朝臣官員在吃酒筵席時,程子安就已經向聖上回稟過此事,早已得了聖上的允許。
聖上眼裡閃過厭惡,道:「此事已經奏由朕知曉,朕已經同意了,無需再提。」
陳御史老臉一愣,急道:「聖上,此前從未有風聲,要重修貢院。貢院已經近兩百年,欽天監還未看過良辰吉日,要是出了事......」
聖上陡然拔高聲音,道:「此事已了,可還有其他的事?」
他一個帝王,修個行宮要被朝臣們出言指責也就罷了,連修貢院,是為國為民的好事,花個不到兩千兩的銀子,一個小小的御史就敢出言頂撞,著實可惡!
陳御史漲紅著臉,憤憤不平退了回去。大皇子的臉色變幻不停,他回過頭,恨恨盯了眼章尚書。
聖上高坐御座,將底下的眾人反應盡收眼底,大皇子的動作,聖上亦未錯過,臉色亦沉了下去。
混帳東西,幾千兩銀子也看得上眼,自己手底下的臣子都拉攏不了,御下一團糟,還有臉心生不滿!
王相見狀出列,回稟了春耕之事,以及各州府遞上來的摺子。
聖上聽罷,心情更不好了。
各州府的摺子,大多都是報憂,春耕時節青黃不接,還有州府缺種子,等著朝廷賑濟。
聖上將眼神看向了程子安,道:「戶部先撥付錢糧,不能耽誤了春耕。」
程子安聽到戶部,趕緊睜眼,出列爽快地應了:「回聖上,春耕要緊,戶部會先要考慮百姓的耕種問題,先行支付錢糧賑濟。關於戶部的帳目,臣已經同戶部的幾個官員一起釐清,臣將送到御前,請聖上一閱。」
朝堂上所有的目光,頓時一併向程子安看去。
在以前,戶部尚書需要要錢要糧時,先行會叫窮,再歷經數次來往,勉強能擠出些錢糧。
程子安居然一口答應了賑濟,難道程子安在戶部厘帳,真理出了閒錢?
一聽有了錢,兵部的高尚書立刻不客氣了,道:「拖欠各路兵的糧草,不知程尚書何時能發放?」
程子安一口回絕道:「沒錢。」
高尚書被噎得伸長了脖子,怒道:「程尚書,你這是什麼意思,各路兵拖欠的糧草,難道程尚書打算不給了?」
程子安不緊不慢地道:「高尚書,戶部真沒錢,我先前說了,要先考慮百姓的耕種問題。百姓沒種子下地,朝廷向誰收取賦稅?」
這下高尚書額頭上的青筋都快爆了,也只能將滿腹的怨氣硬生生吞下去。
百姓交不出賦稅,難道去向官紳攤派?
大朝會上,你一言我一語,毫無邏輯,互相攻擊,抓對方言語漏洞的辯駁,壓根不適合議事。
聖上點了程子安等人御書房議事,起身離去,許侍中宣布退朝。
四皇子默默跟在了程子安身後,何相走在程子安身邊,眼珠子拼命往後乜斜,看得程子安既想笑,又無語。
何相湊上前,低聲問道:「聽說四皇子給戶部都送了燈籠呢。」
傳聞還真是誇張,這麼快就走了樣,程子安笑道:「四皇子又不是開燈籠作坊的,哪有那麼多燈籠送,就送了在過年旬休時節,還在當差盤帳的幾人。」
何相哦了聲,猶疑地打量著程子安,看上去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既然何相不說,程子安也絕不問,任由他在那裡糾結。
何相見程子安不問,自己反倒忍不住了,道:「四皇子......他送燈籠,二皇子過年都沒出現。底下到處都在議論,說是二皇子在與四皇子的爭鬥中落敗,失了寵,因為你出手幫了四皇子。」
程子安哈了聲,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傳聞,不由得懊惱,他怎地就忘了,聰明人會想太多,陰謀跟貪官一樣,遍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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