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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放火是震懾,收拾敢與漕幫作對之人,算得什麼大事。銀子送到了,官府自然會將大案化小,小案化了。
要查的話,官員比他更加害怕。
他跟著差役走,身邊的人就能離開,退回燕州府,那裡是他的天下,就算朝廷派兵來,都得傷筋動骨!
覃萬豐輕鬆地笑道:「原來是問話,我當然會全力配合官府辦差。三位大人定當清楚,我平時極少進京,是有要事才來,為了不耽擱事,待我與隨從交待幾句,馬上就隨三位前去。」
彭京兆抬手,很是隨和道:「好說好說。」
覃萬豐與身邊的護衛隨從低聲交待了幾句,隨從分成了兩撥,一撥轉身上船,一部分與護衛一道留了下來。
差役們沒得到彭京兆指示,並未阻攔。
覃萬豐在護衛的擁簇下,隨著彭京兆等人前往刑部。留下的一撥隨從,急急上了碼頭上候著的馬車,進了京城,四下散開,很快就消失在了大街小巷中。
護衛被差役攔在了刑部外面,覃萬豐進了刑部大門,段尚書與姜尚書去了值房,他則被差役攔住了:「段尚書有事,還請覃大東家等一等。」
覃萬豐很是和氣地道:「段尚書的事要緊,我萬萬不敢耽擱,差爺請帶路。」
幾個差役一起,領著覃萬豐經過刑部西邊的夾道往後走去,七彎八拐,來到了一排低矮的牢獄前。
覃萬豐自小讀書不好,腦子卻聰明,兇狠能拼,被漕幫當時的一個管事看上,納入麾下做了小弟。
當人小弟的,當然要處處擋在大哥的面前,他不知進了多少次牢獄。
做到管事之後,覃萬豐身邊圍了一群死忠的兄弟,他就無需再衝到前面,與牢獄闊別了多年。
再次看到曾經的熟悉之地,覃萬豐心頭感慨萬分,隨意拔下手上的金扳指塞到離得近的差役手中,「差爺們辛苦了,拿去兄弟們一起吃酒吧。」
金扳指沉甸甸,上面鑲嵌著綠瑩瑩的貓眼石,價值不菲,覃萬豐抬手就給了出來。
差役握著扳指,與其餘幾人面面相覷,想要說些什麼,嗓子直發乾發緊,手發燙髮軟。
覃萬豐只當是答謝他們,並未提起他要求,大步朝牢獄走了過去。
差役慌忙跟了上去,與迎出來的牢頭遞交了文書,牢頭轉身往裡面走,兩個獄卒跟上,吆喝道:「跟我來!」
覃萬豐坦然自若跟在他們身後,沿著石階一路向下,來到了最裡面的一間。
獄卒打開門,覃萬豐走到門口,取下了腰間的金鑲玉玉佩,遞到了牢頭面前:「我在水中討飯吃,平時離不得水。勞煩給我一些水,只要清水就是,別的不拘。」
能進刑部大牢的,來頭都不小。牢頭見多了大人物,出手大方的也有,他見怪不怪,一點清水而已,熟練地收下了玉佩,對獄卒道:「去取些清茶來。」
獄卒等覃萬豐進去之後,給他送來了一壺清茶,他接過茶盤腿坐在靠牆的乾草堆上,提壺倒起了水慢慢品嘗。
這一品,就連品了三日。
到了時辰,獄卒提來了食盒,食盒裡是些白面饅頭,一疊醬菜,一疊白切羊肉。
覃萬豐將手上的金錁子遞出去,獄卒眼睛一亮,頗不接待地拽緊在了手中。
覃萬豐先喝了口清茶,道:「勞煩你去幫我打聽一下,不知段尚書何時才得空問話?」
打聽一下而已,獄卒將金錁子收到懷裡,一口應了。
沒多時,獄卒打聽了回來,道:「對不住,段尚書那邊忙得很,不知要等到何時。」
覃萬豐哦了聲,問道:「段尚書在忙甚?」
獄卒遲疑了下,想著金錁子,覷了一眼覃萬豐,眼神很是複雜,幸災樂禍與貪婪交織,道:「段尚書與大理寺,京兆府在一起審案。京城抓了不少漕幫的案犯。」
覃萬豐驀地握緊了手上的杯盞,用力到手指都發白,他頓了半晌,放下杯盞,將錢袋直接扔給了獄卒:「勞你出去給我傳個消息。」
獄卒握著沉甸甸的錢袋,笑得大牙齦都快蓋住了臉,點頭哈腰道:「覃大東家,好說,好說,覃大東家儘管開口。」
覃萬豐低低說了幾句,「事成之後,定有重謝。」
獄卒聽罷,拍著胸脯一口應了,轉身往外走去,與同伴低頭嚼了幾句耳根,分了錢,套上了外衫,離開了刑部。
碼頭上人來人往,鬧出的動靜,很快就被看熱鬧的百姓傳遍了京城。
朝堂上表面安靜,底下卻風起雲湧。
彭京兆領著差役在京城到處巡視,抓為非作歹有案底之人,因著有些人背著命案在身,刑部與大理寺也被一起叫了去,京兆府的公堂熱鬧無比。
所抓之人,皆出自漕幫。
朝堂上的官員們,有些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彈劾京兆府亂抓人,引起百姓恐慌。
彈劾京兆府的官員,被另一群官員彈劾,他們收受賄賂,貪污舞弊,強搶寡婦等等。
聖上震怒,將政事堂幾個相爺叫去,交由他們嚴查。
出了承慶殿,明相眯縫著眼,想著覃萬豐傳來的消息,大步回了政事堂,喚來小廝吩咐了幾句,前去了王相的值房。
王相將將坐下,抬頭看著明相,道:「我正想喚人來叫你,既然你來了,我去將何相叫來。唉,瞧這一攤子事,刑部大理寺這時忙得很,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我們辛苦些了。唉,瞧這一攤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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