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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回吃飯時,江城竟從飯菜里夾出一根人指,嚇得渾身顫抖,高聲驚叫,陷入昏迷高燒不退。
一家人被折磨得憔悴不堪,江隸深知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沒命,他索性藉此發起了瘋將夫人和孩子趕走,再一把火燒了江府,自焚身亡,避免兀慎去追母子二人。
可恨那兀慎害得他家破人亡,卻還自在逍遙,惡人不亡,他如何能安心去入輪迴?
於是,他在此徘徊了許久,便再也離不開此地,又被兀慎逮住,困於地下,不見天日。
兀慎攛掇一名富商建新府於江家舊址之上,謊稱可得無盡氣運,便是如今的李府,李府奉兀慎為座上賓,每年都會替他來加固陣法,他們也不知地底有什麼,只是照著兀慎的吩咐將桃木釘打入底下,如此來保家族氣運昌盛。
江城聽完攥緊了拳,指節泛白,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眸中怒火熾盛,竟是如此!他們一家原本和美,竟然毀在這般一個無恥小人的手上。
想起至死都在護著他的娘親,江城捂住發疼的心口,呼吸急促,雙目變得赤紅。
「小城兒。」慕雲棲將手搭在江城肩上,擰著眉心一臉擔心。
江城頓了一瞬,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放下手壓著怒氣,嗓音異常低沉,「我要去尋那兀慎。」
「我幫你。」
「不行,你的眼睛還沒好,不可造殺孽。」
慕雲棲心中一陣酸軟,密密麻麻的,傳遍四肢百骸,引得呼吸不暢,一口氣堵在心中不上不下,磨人得緊,因為她的一個謊言,這種時候他還在考慮著她。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一個穿著寬袖黑袍,賊眉鼠眼的人走了過來,他繞著空庭院走了一圈,伸出手停在半空中,仿佛摸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我說搖鈴怎麼突然響了又不見動靜,原來是被人布了層結界。」
他冷笑一聲,仿佛透過結界能看見裡面的人,陰森森道:「竟然有不長眼的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真是活膩歪了上趕著來送死。」
「兀慎!」江隸怒吼,恨意湧現,身上血霧暴漲數倍。
慕雲棲手腕一轉,結界忽然擴大一倍,將兀慎圈了進來。
徒然見著三張冷臉,兀慎心中大驚,轉身就要跑,卻被界壁擋住往後倒了幾步,江城瞬身而至,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冽。
「這位道友,有話好說。」兀慎被掐緊了脖子,呼吸困難,聲音變得又細又啞,掙扎不脫只得求饒。
「我也沒想到,你會上趕著來送死。」江城的語氣凜若極寒冰霜,仿佛能將人的心臟都凍碎掉。
「這位道友,我——我們無仇無怨,你何——苦尋我麻煩,若有所求,我可——以盡力滿足你,咳咳——」兀慎被江城掐著脖子,雙腳離地,抓著他的手仍不停掙扎著。
江城冷笑一聲,「無仇無怨?你這小人這麼多年當真是過得逍遙,竟都忘了江家血仇。」
「江家?你是來給地上那個廢人來報仇的?」兀慎徒然瘋癲,狂笑起來,眼中儘是惡毒,「江家竟還沒……咳咳……還沒死絕。」
咔嚓——
江城擰斷了兀慎的脖子,一把扔了出去,屍體撞到界壁彈了回來,在地上滾了幾圈,癱成一團爛泥。
這個小人的廢話,他是一句也不想再聽。
江隸突然痛苦起來,身上的血霧急速聚集,從他身體裡抽離,飄浮在半空中化散開,那是他經年累月的怨念,在兀慎死的那一刻終於了結,他變回了以前的模樣,穿著牡丹刺繡樣式的灰袍,一臉和藹笑容,衝著江城招手,「城兒,你過來些,讓爹好好看看你。」
江城拔掉了釘在地里的桃木釘,蹲在江隸跟前,神色複雜,靜默良久,還是喊了一聲,「爹。」
「哎……」江隸頓時淚眼婆娑,虛虛地摸著江城的臉龐,笑容半欣慰半苦澀,道:「還好,我的城兒平安長大了。」
他似乎有話想同江城單獨說,略帶歉意地看了眼慕雲棲,慕雲棲瞭然,說了句「我在外等候」走出了結界。
江隸看著站在月光下的女子衣裙飄舞,手腕的銀鐲泛著清冷的光,問:「城兒,那位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人啊?」
「嗯。」江城坦率承認。
「好啊,挺好,那爹也放心了。」
江家世代以銀鈴手鐲為定情信物贈與心愛之人,那是他特地命人打造的銀鈴手鐲,是送給他的城兒的生辰禮。
他將銀鈴手鐲給城兒時曾說:「江家世代以這銀鈴手鐲定情,城兒以後若是碰著了放心上的姑娘,可將這手鐲贈與她。」
如今,他還能親眼得見這手鐲贈了出去,再無遺憾了。
江隸的身體被包裹在月華之中,他笑著看著江城直到最後,「城兒,爹該走了,爹祝你和心愛的姑娘長長久久。」
月華散開,桃木釘和陣法跟著消失,江城心中空了一瞬,眼中漫起細密的水汽,轉頭瞥見了地上兀慎的屍體,皺起眉頭,兀慎的魂魄還藏在肉身里,正試圖找尋機會逃走,他運起法力一擊打散了那具肉身。
兀慎的魂魄離體,在狹小的空間內瘋狂逃竄,江城召出幾道白光擋住他的去路,漸漸逼近,「我還當你有幾分骨氣,沒想到竟然藏頭藏尾地準備逃跑。」
白光化作利線將兀慎的魂魄捆了個結實,他又擺出那副求饒的姿態,「求求你放過我,我的肉身已經被你殺死,恩怨也該兩清了,我有許多靈藥符籙,我可以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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