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苦工體驗卡
「我走了。」
蔣單禾用手帕擦了擦嘴巴,對比一旁用袖子隨意擦嘴的李守紀,文明了不是一點半點。
「走這麼早幹什麼?」
李守紀看著今天格外精神的蔣單禾,有些奇怪。
蔣單禾沒說話,只是舒展了一下筋骨,就先一步離開了。
昨天他特意早休息了一個時辰,今早還多吃了一碗飯,穿的衣服也是小果給他做的叫什麼簡約風的服裝。
雖然他不懂什麼簡約風,但是舒服是真的。
按照地址,來到孔太傅的府邸。
蔣單禾到的時候,府邸門口已經停靠了很多馬車,更有家僕往外搬著木箱。
蔣單禾本想讓人給通報一下的,不過好像並沒有人注意到他,於是就只能自己走進去了。
避開忙碌的人群,來到大廳,正好碰到平常總跟在孔太傅身邊的小廝。
小廝也看到了蔣單禾,其實他是特意去門口等他的,不過還沒走多遠,就碰到了。
蔣單禾隨著小廝來到了孔太傅的房間。
此刻的太傅正在和他夫人一起收拾行李,私人的東西也不好交由他手。
把該帶走的打包,留下的就放好。
「老太婆,你別丟三落四的啊,這一次,估計也回不來了,拿全一點。」
「唉,知道了,別囉嗦了。」
兩位老人此刻已經換下錦衣,穿上了普通的衣衫,如果不說,肯定猜不到這兩人的真實身份。
這一次離開,估計也回不來了,他們的年紀都這麼大了,折騰不了幾回,咽氣後,直接在那邊一埋。
這時,小廝通報了一聲,老兩口才看到門口的蔣單禾。
「太傅。」
「不是太傅了,將軍叫我夫子就好。」
孔夫子揮揮手,昨天是他作為太傅的最後一天,今早官服一脫還提什麼太傅,他更喜歡夫子這一稱呼。
孔夫人撇了他一眼,小聲說了一句,「就你事多。」
孔夫子年齡大了,但是耳朵還尚可,更別說朝夕相處六十多年了,對方一個眼神就知道什麼意思。
聽到這麼說自己,孔夫子表面也不在意,只不過隱藏在白鬍子下的嘴巴,卻輕輕的撇了一下,也不敢大動作的表達不滿,只能小動作抗議。
不過也是抗議無效,孔夫人看都沒看旁邊的老頭,轉而燦爛的笑著對蔣單禾點了下頭,這才不情不願的出去,走前還瞪了孔夫子一眼。
也不知道這老頭是怎麼想的,非要讓人大將軍過來做苦力,仗著自己歲數大瞎琢磨人,要她是將軍,就打他個屁股開花讓他長長教訓。
孔夫子對著人遠去的背影,重重的哼了一聲,就知道罵我。
從自家夫人那得來的氣,孔夫子一律爆發在了蔣單禾身上。
對著他交代了一番,就獨自離開了。
獨留蔣單禾一人站在偌大的屋子裡,和半屋的箱子大眼瞪小眼。
剛剛他要是沒聽錯,應該是讓他把這些搬到外面的馬車上對吧?
蔣單禾咽了一口吐沫,他總算知道邵湛那一番話是何意了。
早休息吃飽穿舒服點,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今天要干苦工。
「唉……」
蔣單禾長嘆一聲,算了,為了兒子,苦工就苦工吧。
蔣單禾擼起袖子,一干就干到了下午,而本該今天出發的孔夫子也推遲到了明天一早出發。
看著忙乎了一整天的蔣單禾,孔夫人都心疼了,一會兒端個茶一會兒給倒杯水,看的孔夫子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這喜歡帥哥的德行老了還沒變,怎他幹活的時候也不見她這麼殷勤。
孔夫人站在門口,心疼的看著離開的背影,數落著孔夫子,「你說說你這老頭,本來沒有這麼多東西要搬,非得把有用的沒用的一塊裝成箱子讓人搬,這下可好了,夥計們又得費勁的往下搬。」
說到這,還氣不過的用手掐了他一下,「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孔夫子疼的向後躲了一下,「誰說沒事找事啊,我這麼做可都是有目的。」
「什麼目的?」
「跟你說你也不懂。」孔夫子話一出,就知道說錯了,立馬補救,「我不是」
「好啊!孔大牛!你竟然嫌我沒文化!」
「誰嫌棄你了,而且說好以後都不提小名的!」
「孔大牛孔大牛孔大牛!你現在居然敢嫌棄我了,要不是我當初把你從糞坑裡拉出來,你還當什麼孔邦,大牛都沒有了………」
孔夫人哪管他這個,不讓她說,她偏說,一把推開他,指著鼻子開始念叨他,別看她歲數大了,但肺活量還是可以的。
三句一個孔大牛,聽的孔夫子捂著耳朵,逃也似向屋裡跑去,而孔夫人緊追不捨的跟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嘴上還不饒他。
於是,府里就有了這麼一個畫面。
兩位老人,用著自己最快的速度追逐著,一人捂著耳朵裝聽不到,另一人提著裙子追在後面口吐芬芳。
而其他人看到的,卻是兩位老人正在以龜速前進著。
正在去找他們二老的孔尼,此刻悄悄的捂住一旁小兒子的耳朵,待老人在眼前走遠後,這才放開。
「爹,祖父祖母在幹什麼?」
小孩天真的看著孔尼,不解為何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和嘴。
「沒事,祖父祖母散步呢。」
小兒子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走的這麼慢呢,原來是散步。
「可為什麼要捂住我的耳朵和嘴巴呢?」
「……」孔尼拉著小兒子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沉默過後,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人生經驗罷了。」
小兒子一知半解,孔尼沒有在說什麼,只是揉了揉他的頭,眼看著前方,沉思著。
猶記得當初還小的時候,偶然聽到過那優美的話語,再一次想到當時的情景,內心簡直是崩潰的。
也是從那天開始,自己心中那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娘親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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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單禾回到自己府邸的時候,天色已晚。
守衛看著略帶疲憊的將軍,內心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今天軍營演練,將軍看來是費大力了。
蔣單禾隨意揮了揮手,等附近沒人後,這才疲憊的揉著自己的胳膊,本來他的胳膊就有舊疾,今天又費了一天,看來又得疼上一個月了。
剛走到屋門口,一隻腳還沒落地,就敏銳的察覺到了裡面不該有的一道氣息。
「誰!」
下意識摸向腰間,可沒有摸到熟悉的觸感,這才想到今天穿的不是平常的衣服,腰間的刀也就沒有拿。
「是我。」
聲音一出,蔣單禾的心就放鬆了,「怎麼不點燈。」
說著,就在黑暗中熟悉的走動了起來,仿佛和白天沒什麼區別。
拿出火摺子點上蠟燭,屋裡一下就亮堂了起來,也就看清了坐在桌子旁的邵湛,還有面前一桌子的飯菜。